红珠又横了他一眼,程文涵睁着圆眼睛看她,红珠到底才忍不住笑起来。
朱桂达劝了两句,见他们对峙,看着也不是为着虚道客气的,便也应了。
屋里世人闻言,俱是大松一口气。
红珠瞪了他一眼,往正房那儿一看,见悄无声气的,程文涵瞧见她行动,便道:“没事儿,三宝眼下好多了。”
李氏听他说得不幸,早心软了,伸手拍了拍他身上,见他穿戴划一,还非常知机地披着她新给他做的披风,才略放了心,只说:“晓得你懂事了,娘也是担忧你半夜出来吹风受凉,才留你一个在家的。”
李氏身子本就是个病弱的,这些年寻医问药下来,如何不晓得这抱病的要紧处。早些年红珠她爹还在时,家中略有资财,也能得些好药材与她治病补身,厥后程桂棠去了后家里难为了,余下那些个药材不是用尽了就是转头卖了钱银,这才罢了。
李氏又说偏劳了他,问起他歇得如何,赵逍便笑言:“我年青,三两天不睡也不感觉如何,眼下倒是更精力了些。”
红珠只觉刚躺下不久,外头天就大亮了,将醒未醒之际模糊听得外头有人说话,不由得人就睁了眼。
程文涵非常高傲地点点头。
李氏一听也忍不住笑了,“如此,今后我也多叮嘱你两句。”
红珠一看,院门那儿立着两个小厮,想来眼下是在等着他。
一传闻有药,世人俱是一喜。
李氏感慨道:“人吃五谷杂粮,就没有不抱病的。”
红珠却没那么好打发,只笑说:“可别撒娇了,还惊骇呢。现在你去山上读书,也算能经得住事了,还当自个是个娃娃不成。你要来便来,娘跟我还哪儿还管得住你。”
李氏也醒过神来,只歉然笑道:“是我啰嗦了,公子莫嫌弃。”
程文涵怕红珠说他,只说:“天亮了才来的。”
李氏也跟着起床,嘴里抱怨道:“这一大早的,他怎地就来了,如果撞着风可如何是好。”
待她们做完早餐,朱桂达等人都醒了,一问才晓得赵逍和贺鸣衡都走了,倒是朱老先生心忧病人,又累坏了,才留了下来。朱桂达心中感激,只说没能好生接待,待三宝好了,请一回酒,让三宝给他们叩首。
朱老先生笑道:“我是得留下看着的,咱两家都是老友情了,不拘哪儿,让我这老骨头歇歇就成。”
赵逍便笑说:“无妨,有婶子这般体贴我,我欢畅还来不及,正该感激才是,哪来甚么嫌弃的话。我与文涵意趣相投,婶子也如我长辈普通,我听几句经验可不是应当的。”一顿又自嘲一笑,“现在我是好多了,若婶子见了我幼时的模样,就瘦猴儿一只,怕不是立时哭起来,这叮嘱起来才费精力呢。”
李氏也瞥见了,只说:“哪儿那么焦急,累着你一夜,如何能早餐也不消就走了。”
红珠原不想叫她,不过她们用水洗漱时到底还是惊醒了她,红珠便道:“你这几天都没歇会儿,眼下不消你忙,有我跟我娘尽够了。”
隔了一小会儿,李氏才低声道:“真真吓死了人了,若这大夫再早晨一些,怕也不能够……”
朱老太太听他这一说,内心是忽上忽下的,只忧心夜里几次。
红珠想起昨晚的事,便不由道:“娘,此人平生起病来,若没个好药拯救可就悬乎了。就如昨儿普通,便是无事也将人吓了个半死。我想着这世事都是有备无患的,转头我们可得想体例备下些好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