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唬得姜氏没了主张,“娘在这儿呢,娘返来了,奉告娘那里疼……”
朱桂达不肯火上加油,只劝道:“娘,我晓得了,你就别气了。等她返来了,我好生说说她。”看了眼温馨坐着的朱紫兰,又说:“娘,孩子都在,就别说这些了。”
“三宝……”姜氏神采一白,也顾不上跟朱老太太辩论了,抢上前去看床上的小儿子,才看一眼就哭了出来,本来另有些不信的,这一看儿子那蕉萃不堪的病容立时就信了。她颤抖着抱了儿子,轻声哭道:“三宝,三宝……”
朱老太太不对劲了,道:“今儿怎地没有人手?你媳妇呢?”
眼下他娘硬说是姜氏做错了,多少也有用心往她身上撒气的原因。想来老太太昨儿跟着折腾、悲伤了一夜,又是累又是急的,见不得儿媳躲闲抛清似的在外头,才活力的。
待送了朱老先生等拜别,已是辰时过了大半了。红珠见这儿临时无事,内心又记取食铺,便跟李氏说要赶畴昔。
朱紫兰转头看了眼抱着三宝的姜氏,没说甚么就追着去扶朱老太太。
朱老太太伸手拍了拍她的手,感慨道:“你性子虽软弱,但到底纯善,比旁的人好多了。”
朱老太太先一句语气原还只算是平平,偏听了朱桂达背面的话,内心火气却猛地激起来,只骂道:“这话我听得就罢了,你可别往外头说去!叫人晓得了,还当我们朱家满心满眼的功名利禄,为了科举,连亲人死活都不顾了!你倒是说说,这了局测验要紧,还能要紧得过生老病死么?若哪天我病得起不来床,是不是为着伯修测验,连话也瞒下来,让他考了试再说?”
朱桂达不肯闹大,一手拦了姜氏,瞪着她说:“你就少说两句吧。”
朱老太太看不过眼了,怒骂:“你当我平白无端发作你?你不看看你是如何当娘的,自个儿子病得去了半条命,你却不见踪迹,是不是还得等真去了找你报丧才见人?这话说破天去了,也是我有事理!”
要当真说,朱紫兰也感觉她娘昨儿非常不该,三宝这头病着,而她大哥都十七八了,身边又有书童照顾,这回又只是在县衙测验,才多远路呢。便是她自个闭着眼也能摸到县衙门口去,还送甚么呢。
朱桂达皱眉道:“娘,你这话是哪儿打哪儿呢,好好的,如何就生这么大的气。得了,算我说错了话了。我也晓得是三宝要紧,只是昨儿三宝看着好了些,他娘才出去的,也是我们一时粗心没想细心。”
她这般撞门出去,立时把屋里三人吓了一大跳。
姜氏立在房门前,明白过来以后顿时被气得七晕八素的。
李氏是故意让她不去,可也知食铺那儿是缺不得人的,故意自个去,可朱家这儿她也不放心,红珠也怕也不肯承诺,摆布难堪只觉心焦得很。
她娘只为了大哥考一回试,就折腾成这模样。今后说不得还如何个模样呢。
红珠有些焦急,“这会儿畴昔已经晚了,昨晚我们仓促来此,二舅那儿也没来及奉告一声,再不去,我怕二舅他们焦急,都得来找了。”
这几日她为了朱家竭经心力,身上不知掉了多少肉,短了多少精力。就昨儿在堆栈里,她但是连床都没有只在外间小榻上窝着,守了儿子大半夜以后,天没亮就起来借了堆栈厨房亲身做干粮早点好让儿子带去,大朝晨就送了伯修去测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