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氏叹一口气,只道:“明早让你二哥送文涵上山去,也好去看他一眼。再把药材带上些,我们在城里,便是累了病了也有体例,没有办不成的事。他在山上却不知如何呢。”
提及后代来,李氏这儿也多得话说,便劝她道:“嫂子的话我都晓得。文涵返来了,我也舍不得他。也就是红珠劝住了我罢了。”顿了顿又道:“有句话我不敢说,先前三宝病了,大嫂那儿忙不过来喊我和红珠归去帮把手,我是应了,可内心也悬乎着。我去便罢了,可红珠两端转,我就怕扳连她也病了……偏这究竟在也没法推。”
红珠放开手,恶狠狠说:“你还敢委曲,也不想想你说得甚么话?你才几岁,到了书院不学好,还给我弄这些!”
李氏没成想还从钟氏这儿听得这番话,她自个是个见地少的,行事也喜结壮稳妥,多少感觉这话有些非常。
“你胡说甚么!”红珠被他吓得不清,伸手就狠狠打了他头一下。
李氏天然是打动的,伸谢了一番,又说很不必她操心,她会好生备下东西的。
钟氏开了这个头,只觉内心泛着百般苦涩欣喜,一时有些忍不住,抓了李氏的手又道:“他想读书,我这个做人亲娘的,总也不好拖着他不让去,只好拼了自个一番力量,起早贪黑地多挣些钱银,供他长出来。”说着又是一叹,“他是我儿子,我如何不懂他。我知他是念了几年书,又进了西山书院,心气比本来高了,恨不得立时就去攀那登天梯……你二哥总说他不当,得好生敲打一番。可我就是拦着他。我跟李二说,他有这心,我就想着非论如何也万事如他的愿,好叫他离了这泥潭地。若连自家父母也不看重他,也敲打他,岂不是打碎了他的腰脊,硬要他一辈子也做个小商贾忙活摊子食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