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项说定了,又筹议了一番铺面的整治安插,余者另有些该改换的该添置的,一项一项千头万绪,一时也说不清,眼下只是定了个大略模样。
方管事眉头一挑,生了些兴趣,“哦,是七房的良二爷么?”
李二舅与牙行说定了,年二十一那日到铺子里签订左券。既是定下了,李二舅钟氏便找李氏红珠一同筹议,好定下这食铺的章程。这头一条,就是两家合股的细节。
“倒也难为你们了,十两也很多了。”李二舅听完,点了点头。他在这城南做了七八年的买卖了,产业虽不大,但也积累了一些,到底比红珠他们要好。他想了想又皱眉,说:“如果难办,你们这分子……”
红珠笑着连连点头,却撅着嘴道:“倒给二舅娘说穿了我心机……”
“看来得托赖方管事照顾了。”钟氏一笑,对着人更加热忱起来。
一旁钟氏笑道:“方管事这是过谦了,谁不知从赵家出来的管事们个个本事,不是朱紫也差不离了。”
红珠倒是忍不住面上一红,这话她晓得,倒是不及钟氏将这恭维话说得这般天然奉迎,又把自个放得如此卑弱。她只又问及:“不知今后是不是方伯伯理事?”
红珠见那方管事说话也和蔼,仗着自家年纪小,口舌聪明地跟他搭话,不一时就熟谙了,她道:“方伯伯,这天寒地冻的,本该是我们往你那儿去的,却劳动你出来,真过意不去。”
第二日早早收了摊子,两家人请来中人签契,到铺子里一看,里头早坐了个身形略胖的中年人,看着非常夺目纯熟的。一旁那牙行来的中人便笑着说是赵家的方管事,今儿是代替主家来摒挡这铺子事件的。
红珠约莫明白了秘闻,那头钟氏立时便笑道:“二夫人是宜山先生儿媳,想来也是那知书识礼的大师闺秀,我们租了这铺子还能沾点夫人的贵气。”
李氏听完想了想,又转头看了看一旁的红珠,红珠笑着点了点头,她便承诺了,“行,就这么着。”
因年关将近,城里阛阓倒是不歇,钟氏舍不下那早点摊子,便还是每日早早令李二舅起来忙着。红珠想着那新铺这两日就要搬空,接下来清算安插起来另有忙的时候,私心想要一劝。可见着他们伉俪俩虽是辛苦,只脸上却有忧色,情知是因着日子有了奔头更想要勤奋做活攒钱呢。红珠转头一想,她自个还不是如此,摆布也就这两日了,辛苦些也罢了,便毕竟没开口去说。
李二舅不美意义地笑了笑,钟氏便出来讲道:“这大面上嘛,前头店面跟后边厨房的事都是你二哥管着,实则如果忙起来,他约莫也就是个掌厨的。而红珠心机巧、活计多,技术也不差,算个大厨。你嫂子我呢,搁前边号召下客人,托大也叫一声掌柜的。我跟你二哥的意义,临时我们三人就算店里的大工计人为,而安娘家里店里走动,算个小工……今后每月除了房钱质料等,先付了我们的人为再算盈亏,如有的赚头,那红利就两家七三分红。”
宜山先生现在六七十岁,生有两子,只是比及赵宜山文名鼓吹,这两子便有些不成器了。红珠也听闻过,现在赵家长房大老爷身子不好,有十余年不出门了,而二老爷才学也平平,身上只得了个秀才功名,再无寸进。方管事所言的铺子的仆人想来就是二老爷的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