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闲话几句,三人便清算睡下了。
红珠内心悄悄担忧,竟惹了这么个霸道的人来。
饭后朱桂达喊住了李氏三人,道:“我昨儿才听得你们要开铺子……”他叹口气,又道:“我向来是个粗心的,桂棠去了,我这做大伯的也没有照顾好你们,你们受委曲了。”
朱桂达一看外头围了好些人,很不成个事,到底被他这行动气的满脸通红,忍住气道:“锦成,也不是我攀你家的亲,只是我跟你堂伯交好了十几二十年,两家向来都没红过脸。你不叫我这个老叔能够,我这儿是做买卖的,你又何必大动兵戈来堵我这儿的门。”
看了这架式,红珠却悄悄感觉事情不得善了。这买卖人最讲究和蔼生财,像朱桂达如许的,你骂他几句他忍得,但上门堵了他的店,坏了他买卖,可就是当真结仇了。
外头围观的街坊邻里你一言我一语地猜想着,有说朱桂达惹了人的,有说杂货铺东西吃好人的,也有说里手找茬的,竟是谎言遍天。红珠听着就皱了眉头,四周张望了一下,却恰好给她瞧见了在门外人群边半躲着身子的张媒婆。
便是红珠,影象里她来这儿以后就只见过他两三回,仿佛也没说上甚么话。此时一想,如果平常时候在街面上遇着,她怕是也认不出此人来。
这见了张媒婆,又听来人姓邓,红珠内心就有些明白了,约莫为着朱碧云的婚事。
而红珠却劝她说,摆布一两日朱伯修就归家了,这朱家嫡长孙一返来,全部朱家都喜气洋洋的,定是顾不上她那点事。是以,见着朱伯修返来,程家三民气里都是欢畅的。
这话一说,李氏眼中一热,只道:“大哥,您不必这么说,这两年我们内心只要感激的。”
红珠一看,这邓锦生长得五大三粗的,身上倒是一身绫罗好衣裳,也不知是谁。再看店里,却不晓得为何不见朱桂达,只要朱家请的一个小伴计守着店。
可惜来人并不给脸,那邓锦成呸了一声,大声道:“甚么金贵,现在我大号邓锦成!且你算哪门子老叔,朱掌柜,朱老板,如果你今儿不给我个准话,今后莫说亲家不能做,就是你这杂货铺也不能开了!”
话到了这么个境地,李氏也只好收下了。
“我知是我不会理家,这才生了那很多事。”朱桂达烦恼道,叹了感喟,又道:“开铺子是功德,我也不说甚么,先前我是不晓得……”他拿出一个荷包放到桌上,移到李氏面前,“你们就收下吧。”
程文涵却有些不喜,抱怨道:“还想着大哥返来了家里能做顿好吃的呢。”
红珠内心也有几分震惊,闻言便也点头。只她一想先前姜氏那般,心头上毕竟另有几分冷。说句不好听的,朱桂达现在是一家之主,他老婆跟小女儿这一回是毫无事理地欺负亲弟弟的遗孀遗孤,虽碍着朱老太太偏疼眼将这事乱来畴昔了,可他若不出来讲句话,这大伯就当得很不敷格。
红珠笑骂他:“你个小馋猫,每顿也不缺你肉吃,还念叨甚么呢。”说着这话自个也是奇特,这朱伯修返来了,全部朱家竟没多少喜气。
李氏也说:“那我去厨房做些伯修喜好吃的菜。”
姜氏给那马夫递了盘费,等马车驾走了,才转头往这边看了看程家人,淡淡道:“返来了?今儿可算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