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只作冷眼旁观,还是被牵涉上了。那几小我从小道那边过来,不肯绕远路,倒是焦急着想要趟水直接过来。此中一个跟程文涵差未几大的书童模样的人走得快,一时不慎在那石块上滑了一跤,竟一伸手连着程文涵也扯住了。程文涵本就人小,那里拉得住人,脚下一下没能立住,顿时跟那书童一样跌倒,哗啦啦两人滚做一块跌到溪水里去了。
那好事的书童跟他也差不来多少,只他跑腿惯了身子较程文涵结实些,又是跌在浅水处,爬起来后身上虽冷,可还能接受得住。他转头去看程文涵,只歉然说:“对不住对不住,我一时脚滑,累你也摔到水里,真是非常对不住……”
溪边也有前人置好了为便利取水的大块长条的石板,那人就站在那石板上,与程文涵类似地穿了一身青色书发展衫,只外头罩了一件素锦面白狐披风,那极淡的色彩似兰花似皎月。他背着人,身形矗立,夏季里一瞧略显得有几分薄弱。
程文涵今儿因要到书院,便端庄地穿了件长衫,未免小道上行路污了衣裳,便将衣摆抓在了手里,幸而往那小山溪去的巷子有前人垫了细碎的山石,一起行去却也不显泥泞。且许是因着那山溪不甚冷,水未结冰,而山溪旁的小道也比外头多了些青绿秋色,看着倒也有几分野趣。
正迷惑着,小道的绝顶传来声响,初时还不觉如何,厥后越听倒越是吵杂,程文涵惊奇昂首去看,还未看到人来,一旁那人就忽的立起家来,身形敏捷地回身往背面拜别。
程文涵这才回了神,被人这么挖苦成鸡鸣狗盗之徒可不能不回嘴,他不假思考张口就道:“你这少年鬼鬼祟祟待在偏僻处,深思甚么祸害呢?”
前边走得快的两个年纪大点的仆人也顾不得拜别的赵逍了,只好回身返来扶水里的几人。
程文涵内心暗恼,便愣了下,就这一会儿他又打了个喷嚏。
程文涵只看一眼便感受洁白,待那人被他走动的声响轰动了转过来,程文涵看清他面庞还是不由一怔。那人看着不过十五六岁,眉清目秀,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清爽超脱,神韵中自带了一股子风骚委宛的清闲墨客气。程文涵向来也觉自个有几分读书人的模样,这话他姐姐红珠也是认同的,不说别个,就跟李南兴一比,他还是聪明很多。可若跟面前此人一比,程文涵那也就是个木头白痴样的人罢了。
程文涵立时便知这又是被人给戏弄了,又是气又是无法。忽又想到他这儿已经担搁得有些久了,转头怕是追不上堂哥他们,程文涵忍了气,再不睬会他,径直走向小溪处洗濯。
程文涵想及此,便满脸的烦恼沉闷。
赵逍待他站定了,才端庄见礼道:“我是赵安然,后边这几个鲁莽的是我的家仆。今儿到西山里玩耍,想着本身清净一会儿才撇开了他们,没想到他们吃紧追来了,害得小哥儿摔到冷水里。是我的不是。”
他来时便想得明白,这回有这机遇便是不能峥嵘闪现也很该规端方矩不过不失才是。可在这书院山脚下一时嘴快就获咎了人,若叫人得知,非论因果,先就认了他性子跳脱不循分,没有君子操行……入不了学院倒也罢了,他只怕家里娘亲和姐姐悲伤。
便是程文涵个偶然风景的,也看得有些出神,只他挂念闲事,却不敢担搁时候去贪看。未几时他就到了那山溪近前,正要去取水,就发明前头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