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氏听她这般言语,便晓得也不好再细问了,“瞧你说得,倒似我内心狐疑了他似的。我也不过是这么一问。”她笑了笑,又跟着感慨道:“说不得这就是缘分了,也别说甚么怜贫惜弱的话,说出口来自个也丢脸,我们有得是好日子过呢。我的意义是既然他能这般与你家交好,你们住在这儿也安宁些,有他顾着,绝没个宵小敢来。”
李二舅眼皮也不翻开,摆摆手,只恍惚答道:“我……这哪儿是喝醉了?你二舅酒量好着呢。我就是今儿有些累了,累了……现在闲了,恰好躺着歇一会儿罢了。”
就因着他这昂扬的行动,红珠也就没想着费大劲儿去寻阿谁赵公子。她晓得那入门试有难度,可她弟弟才十岁,看着也不像是个一次失利就会一蹶不振的,便是春季这一回他气力有些不济没能考上,另有春季呢。真求通了门路,他出来后落在最后,说不得同窗相处时另有些不好的闲话出来,只说他是个走干系的……这肄业的事可不是凭着苦读死记就能够的,若为这事损了名声,坏了程文涵心智,那才是得不偿失。
恰好红珠和程文涵一个劝一个拦的,她一有些余暇,这后代就想些事情出来绊住她。拖一天慢一天,这从朱家出来都快十天了,竟还没有归去过。
李氏不太放心,还待要留他。
待程文涵送了人再回转,瞧见李二舅还闭着眼歇在他床上,脸上鼻子都红红的,他不由笑着打趣他,“二舅,这是真晕了?你带来那酒我也尝了小半杯,喝着味儿也不重,怎地你就喝醉了?”
到底是贺鸣衡年青力壮,又坐了一会儿也就醒过神来,说话间行动也便当了,只道:“……都扰了你们一天呢,多谢留我用饭,我这就归去了。”
李氏神采不安,惭愧道:“这事情一忙,竟连归去报个安然也没有,实是过分了些。”
红珠内心感喟,也不必开口去问她,晓得是她爹的日子到了,李氏想起旧事心中难过。她假装没发明,非常平常地开口问:“娘,没两日就是除丧的日子了,也该预备起来了,都该买些甚么呢?”
李氏沉默了一会儿,“非论如何,还是要归去说一声的。”
钟氏道:“你就是这么个拘束诚恳的性子,遇着朱紫也不求贴上去。”她感喟,“不过诚恳也好,起码生不了大事,平安然安的。”
连着两日李氏神采都不好,红珠和她住一屋,如何不晓得她夜里睡不平稳。一大夙起来细看她神采,红珠还发明她眼眶泛红,想来是夜里哭过了。
李二舅醉了不过量说几句话,而贺鸣衡酒品也好,只是一小我闷闷的没甚精力的模样。
李氏听了也觉是这个事理,只还是叮咛程文涵穿好大衣裳出去送了他一回。
若依着红珠的设法,他们既然搬了出来,那朱家不回也罢。不过既有了程桂棠的端庄事,也该当要归去一趟的。再有现在都到元月尾了,程文涵往西山书院上学的事还没个准话,红珠还得寻个机遇去问一问朱伯修。
李二舅闻言却板着脸端庄教诲起人来,说:“你才胡说,你是小孩子不懂事?这喝酒哪儿就带坏了人呢?依我说,这也是件端庄要紧的事。”
这日子过得舒心,转眼就到了月尾。
李二舅哪儿没听懂红珠正打趣他,当下便睁了眼睛,指着他们两个笑骂一句:“这俩皮孩子,还去笑你二舅,真是讨打!”他顿了顿,又道:“可别说我,文涵你也十岁了,从朱家搬出来了你就是个男人汉,还说尝了小半口呢,这如何能够?正该好生练练你的酒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