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往摆早餐的外间去了。
正月十五那天，宫里摆宴。
当日他看着此中一个小厮给陆麟披上披风，然后扶着他上了软轿，车马渐行渐远，看不见人影了，严裕安才轻声叫他：“殿下……”
严裕安垂下眼，道：“老是殿下想得全面，主子也不过是瞎操心。该传午餐了吧？”
小丫头发着抖，好不轻易才把话说明白了。
明天御书房的事，严裕安今早上才得了动静。
大皇子也记得清，一次不落。只要出门，便有软轿跟从，一点不怕佛了天子的面子。
可也太狠了吧？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哎。
陆质满面轻松地立在原地，同天子一样，含笑看着跪在地上表决计的陆声，当真是一副兄友弟恭的场景。
这几年讳信院的皇子越来越多，小皇子还没学会本身用饭呢，先就送出去读书了。
留春汀小公子卯时便醒了，还没穿好衣服就要找陆质。那会儿陆质才来书房没一会儿，宝珠便把他劝住了，说喝完药再找陆质。
那还是先皇后专门留下给陆质的料子。当年给大皇子做了一件，但她没能比及陆质长大，满心惭愧，最后能实实在在给陆质留下念想的，竟只要几件衣料。
陆质实在心烦，干脆在年前就大张旗鼓、一点不避着人的叫了几次太医，连太后那边都派了大嬷嬷过来问疾。
陆质不置可否，严裕安还是忿忿，大抵是人老了，话也多。见陆质没有不欢畅的神采，又道：“殿下……说到底，皇上现在如许，不过是对您拖着不肯大婚这事儿上有气。不知是不是老奴眼皮子浅，依老女看，固伦长公主家的大女儿，实在够高贵了，今后拖，还能有比这桩婚事更好的不成？”
陆声立即端端方正地跪下，道：“请父皇放心，儿臣定当经心极力，不会叫父皇绝望。”
陆质摆摆手，道：“就算不去讳信院，看着也拖不了多日子了。”
天儿那么冷，皇子住的处所离御书房还那么远，在宫里又不能坐肩舆，饶是没甚么病的人，来回跑两糟也够呛。
完了以后大皇子特地来了一趟景福殿，叮咛陆质，他虽称病不去讳信院了，但温书练字不成落下。
天寒地冻，陆麟进宫没带王妃，身后只跟着一众小厮，与一辆不该呈现在宫里的精美的软轿。
但也只是那么一想，站了两个时候，陆质也感受略微有些乏。他绕出版桌走动了几步，才感觉腿上没那么紧了。
严裕安只好哈腰承诺了，又紧着跟在陆质身后往书房走。
那小丫头吓坏了，跪在地上连声告罪，流了满脸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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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看书、临帖，还是工笔刻画，都站在书桌前。
陆质为人，实在有些保守的固执。
严裕安见陆质神采阴沉，是个劝谏的好时候，便使腰身更弯，毕恭毕敬道：“殿下，老奴罪该万死，说句不该说的。读书是着紧，可您是金胎贵体，千万要保重着身子啊。”
陆质始终以为，做一件事，都当有做一件事的模样。既然做了，便要全神灌输，耳听目倾，方得效果。
宝珠先把在金兽香炉上烘了一夜的鞋在楠木的雕花木凳上摆好，才伸手束起陆质床头的软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