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父皇,此三人的身份和罪过,当公诸于世。”太子微微一沉吟,叩首答道。
“说吧。”天子说道。
天心殿中,只剩下了天子和杜文渊二人。
“回禀父皇,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如果铁枪门、云觉寺和长清观知情不报,自当依法严惩。如果铁枪门、云觉寺和长清观的其别人等并不知情,天然不必问罪。”太子答道。
“哦?为甚么?”天子的眼中,总算暴露了一丝感兴趣的神采。
闻言,杜文渊在心底又悄悄地叹了一口气。
“回禀万岁爷,韩中岳脱手三次,累计获银一百六十万两。这一百六十万两白银,韩中岳都用在了保持铁枪门的运作上。大诚禅师脱手两次,累计获银一百三十万两。松鹤道长脱手两次,累计获银两百万两。这二人所获得的银两,除了别离用于云觉寺与长清观的补葺与保持,其他的,都被二人用来做了善事。”周怀礼躬身答道。
太子赶紧躬身道:“回禀父皇,儿臣明白!”
“王妹此言大谬!天家行事,光亮正大,岂能替韩中岳等三人包庇坦白?”太子赶紧插话道。
“那依太子之见,韩中岳、大诚禅师和松鹤道长三人,该如何措置?”天子问道。
“回禀父皇,荆无命的罪,还是要治!”太子微微一思考,一撩衣袖,跪倒在地说道。
“微臣谢圣上!微臣领命!”明方雨拜伏在地说道。
“唉,铁枪门辛辛苦苦为朕培养人才,朕却对其不闻不问,乃至于韩中岳不得不铤而走险,以杀人所得保持铁枪门的生存。是朕的错啊!”天子叹道。
“为甚么?”天子问道。
“周怀礼,你再给太子和公主说说,韩中岳等三人杀的都是些甚么人吧。”天子淡淡地说道。
“太子,还要治荆无命的罪么?”天子淡淡地问道。
“可这三小我说了那些话,倒是给朕出了一个天大的困难啊!”天子叹道。
待到周怀礼退出,天子对太子说道:“太子,此次你督办此案,需时候服膺,此案的侦破,还是以六扇门为主,明月为辅。你虽运筹帷幄,居中调剂,但切不成干与太多。若罹难决之事,可问计于杜卿家。”
“铁枪门从其弟子处收取的用度,莫非不敷它的平常用度么?”天子淡淡地问道。
天子将奏折翻开,目光缓缓地扫过奏折,脸上的神情涓滴稳定。但杜文渊看得清楚,天子的眼中,时不时地闪过一丝精光。
“周怀礼,你再说说,韩中岳等三人杀人所得,都用在了那边?”天子仍然清平淡淡地说道。
窦怀恩复又对天子一躬身,双手接过奏折,缓慢地扫了几眼,然后将奏折合上,递回给天子。杜文渊想从窦怀恩的脸上看出一些东西,却甚么也看不出来。窦怀恩的脸上,始终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太子赶紧跪倒在地,口中答道:“儿臣胡涂!”答话之间,太子的后背衣衫已经被汗水渗入。
“回禀父皇,长街之上,既有官差,又有巡城将士。以荆无命的武功,他既然能够等闲地将这二十六名杀手全数杀死,他天然也能够避开对方的暗害,更能够转向官差和巡城将士乞助,乃至帮手官差和巡城将士将这些杀手擒住。但他既未遁藏,也未报官,更未帮手官差和巡城将士拿贼,而是挑选了以暴易暴,以杀止杀,便是冒犯了国法。是以,儿臣觉得,荆无命还是应当定罪。只是,既然那二十六人都是杀手,荆无命的罪,能够从轻量刑。”太子复又叩了一首,铿然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