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玦玦将皎皎放在外间的小榻上,独自去里屋打扮。
这时侍女急仓促地跑进屋内,几位老妇人感到非常不满却也不好直接斥责。
众娘子一听此话也皆知不过是姚玉枝推委之词,却也无可何如,只好各自转移话题。
“何家娘子啊,都说先立室后立业。能够先为之卿定下婚事,待他高中返来,可就是双喜临门了呀。”
本来本日竟是颜宅老夫人的寿辰。这颜老夫人本是博陵崔氏世家令媛,不顾家属反对甘心下嫁于当时只是庶子的颜老太爷,二人离开琅邪本家来到姑苏城,靠着颜老夫人的嫁奁支撑以及颜老太爷本身的才调才有了本日的颜氏胭脂。
“皎皎,你这食量更加惊人了。”颜玦玦撩开帘子从里屋走了出来,却见一盘荔枝已然见了底。
颜老夫人拿起茶盏,不再言语。
而那布衣少女虽不至蓬头垢面却素俭至极,更别提带甚么贺礼了,只孱羸的肩膀上背着深色的承担。
李老夫人有些迷惑道:“向来听闻颜家只得之卿和脂清二人,何来的三娘?莫不是雁知又有所出?”
“传闻之卿前日经商返来仿佛还带来很多西域的奇珍呢。”米粮商店的王家娘子如是说道。
昨日尚盛开在枝头的桃红本日也随这雨落败与泥土混作一团,零散挂着的几朵残花也凄凄地在风中摇摆;独一可见的花色竟是花枝富强“孤单不争春”的荼蘼,只是花簇。一刻前树上四下乱窜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也随风雨散去,只是蟪蛄不知倦怠的鸣声已欢畅地奏响。
本日乃是颜老夫人的寿辰,哪怕是深山林里的远房亲戚跋涉而来也定会换上锦衣华服,那些昔日交好的王谢望族更是携上佳贺礼前来贺寿。
更加人所诧异的是那颜皎皎身边的布衣少女,如墨般长发用颀长的丝带高高扎起,满身无任何金饰,面貌比之颜皎皎似差了一分却多了一丝灵气,最吸惹人的莫属那灵动滑头的黑眸。
“回禀娘子,是三娘返来了。”侍女伏在地上答复道。
姚玉枝虽贵为官员妻室,与商贾夫人们倒是来往热络。本日,县令一家赏光来给颜老夫人贺寿,姚玉枝还特地换上了前几日丝绸庄献上的十样锦做成的大红色褂子、深色襦裙。
全部姑苏城非常的温馨,唯有姑苏城东面颜宅四周人声鼎沸,香车宝马,玉辇纵横,迎来送往,好不热烈。
一名身着万寿纹样云锦的颜老夫人正在与闺时的两位好友闲谈。
她看着这个比她小了足足五岁却自幼闯荡江湖的mm,心中顾恤万分。玦玦的身量近年节时又长了很多,已能够到她的肩膀。
姚玉枝心机纯真也未曾想到别处,点了点头道:“是啊,潜儿与之卿一贯交好,本日自是要来的。”
浮锦苑
“我倒是盼望雁知能再为颜家添丁。”颜老夫人笑着回道,见二人还是不明,遂解释道,“妆妆母亲乃是出自陇西李氏旁支。”
当瞥到玦玦身上素净至极的布衣不由蹙眉,未等颜玦玦开口便斥道:“阿婆的寿辰,你也不好好拾掇一番,快点先回房打扮,省的阿婆待会晤着了不高兴。”
花圃内
侍女忙跪倒在地:“都是婢子莽撞,惊扰了娘子和高朋。请娘子惩罚。”
虽说颜家不过是商贾之家,在士农工商中居最末,可即便如此,常日来往之辈也是姑苏城内举足轻重的世家后辈。何况不说颜老夫人的本家,单单颜老太爷本家琅琊颜氏也是传承百年的书香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