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贪污横行,母亲当年以杀伐血腥强行弹压的朝堂也只剩个大要光鲜,天庆帝底子压不住那些朝臣收缩野心。
薛诺后退半步倚在院中枯树上:“京中有冯源替他混淆水,挑起诸皇子和太子相争,他只需与世无争,过后再来渔翁得方便可。”
沈却“嗯”了声:“几近都是犯了错被打杀了,要么就是被调去做苦役后因为各种不测身亡。”
薛诺将手缩回披风内里,拨弄着腕上的桂花香珠:
“这位二皇子最后怕是筹算好要置身事外,坐壁旁观等着京中天翻地覆以后他再来捡便宜,怎料冯源不受他掌控,又有人俄然对太子动手,他怕晚一步东宫之位旁落,这才急仓促地回京。”
沈却持续:“当年指证胡志仪的那人名叫蔡永根,因与胡志仪同流合污,在厥后内廷洗濯时也被判了斩刑,但念其戴罪建功未曾连累亲族。”
母亲身后短短数年,大业朝力弱退,天灾天灾不竭。
薛诺“伤重”没法外出,头发也没束髻,只随便用玳瑁簪挽起来。
沈却点点头:“金林的原配是荣广胜夫人的远房表妹。”
“……”薛诺嘴角轻抽,“这干系可真是够拐弯抹角的。”
暮春季冷,站在院中时有风吹过刮得脸疼。
沈却道:“年后太子坠马出事以后。”
荣广胜是二皇子生母财贵妃的表兄,当年母亲还在时荣家便算是京中鼎盛的人家,只荣广胜是武将鲜少掺合朝中争斗,跟厥后二皇子不争不抢有那么点儿异曲同工的味道。
“此次九黎山猎场俄然行刺,还丰年后太子坠马估摸着都跟江毓竹有关,至于冯源,他拿捏定远侯府,跟西陵王勾搭搅合京中。”
“荣家?”薛诺一时半会没对上号。
荣家与二皇子干系极其靠近,二皇子妃更是出自荣家。
薛诺面露调侃,就是不晓得他另有多少“欣喜”等着她。
薛诺看他:“金家和荣家有干系?”
沈却见风吹的她青丝飞扬,取了本身披风罩在她身上,又侧身替她挡着风:“冯源的事情我让人暗中查了,只暮年间御马监与他熟悉的人没剩下几个,你提起过的那几小我也都死了。”
薛诺闻言淡声道:“不测?”
能哄的金家帮手,让蔡永根出售胡志仪,当年帮冯源上位断根胡志仪的人是谁也就天然不言而喻了。
薛诺冷哼了声:“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不测的事情。”
沈却说道:“荣广胜。”
“阿诺?”沈却总感觉薛诺眉眼有些戾气。
要说冯源投奔了西陵王,先不说西陵王能给了他甚么,就说这几年他深得天庆帝信赖又手握重权,他多的是机遇操纵皇室让京中大乱,乃至也不是没有机遇助西陵王减弱皇室入主都城,可他没有。
薛诺垂了垂视线:“二皇子甚么时候归京的?”
沈却闻言如有所思:“你是说,冯源与二皇子翻脸了?”
连薛诺都有些看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干甚么。
若说冯源和西陵王勾搭是图谋权势职位,西陵王能给的,天庆帝也能给他。
若说勾搭是为当初灭族仇恨,可他又没有放西陵王入京。
当年趁乱放走邱长青,保下永昭府留下的权势,这几年又一向留在京中与冯源等人周旋,现在还救过太子帮着天庆帝稳定朝纲……
“那几年陛下仇恨太子,因旧事多次生出废储的心机,又搀扶三皇子、四皇子打压太子与朝中老臣,逼得祖父节节让步,若非那次宫中行刺之时太子不测救驾,怕是东宫早就已经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