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皱眉说道：“陛下是天子，朝中之事皆是您说了算，成国公与平远伯是冲犯天恩才被惩办，三皇子、四皇子也是因权力蔽眼惹了圣怒，那薛诺有何本事能让陛下随贰情意行事？”
刘海有些惊奇地看着天庆帝。
格外纯熟地烧水烹茶, 又将桌上本就洁净的茶杯细心再洗了一遍，等壶中水沸, 茶香环绕，他去了头道茶水又重新烹制，比及再次沸腾，拿着帕子垫着壶上把手，替天庆帝倒了热茶置于他身前。
佛堂旁的静室当中铺着蒲团，一旁盆中炭火燃烧。
天庆帝嗅着满室茶香，心神放松了几分辩道：“你可还记得薛妩？”
他双眼微阖，手中拿着犍锤小扣，犍锤和木鱼上面都刻着繁复佛偈。
刘海便点点头说他还记得，那位靖安伯夫人面貌倾城，眉眼之间娇媚多情，身材面貌都是人间罕见，哪怕他算不得男人，但见上一次也很难忘得了。
他在刘海面前没有任何讳饰，毫不粉饰他对薛忱的顾忌：“他们姐弟呈现的太巧了，特别是薛诺，他给朕一种很熟谙的感受。”
天庆帝“嗯”了声。
“从江南私盐案开端薛诺就掺合出去，朝中的事情看似与他无关，可细想迩来产生的事却很多都跟他有千丝万缕的干系。”
刘海又低声念诵了一会儿，这才放动手中刻着繁复佛偈的犍锤，起家点了几炷香送进佛前香炉当中，就着满室檀香朝着那佛像拜了三拜，这才拖着残腿一瘸一拐地领着天庆帝去了隔壁静室。
扈家是因他才撞上沈却牵涉出私盐一案，沈却也是为了替她清查薛妩下落才不测获得了漕运帐本。
天庆帝摩挲着有些发烫的茶杯边沿，声音微沉的将先前陈家的事情说了一遍, 等说完后才道：“此事已经查清楚，是老四战役远伯用心谗谄, 也有人暗中调拨老四想要借机谗谄太子和沈家行一箭双雕之事。”
这广宁殿是宫中禁地，除了天庆帝外没人会在哑奴看管之下出去，身后脚步声没让刘海有所窜改，他手中敲击的行动未停，嘴里还是低诵着佛经。
天庆帝说道：“无事，就是过来看看你。”
天庆帝低“嗯”了声，面前这个老仆跟从他多年，从他幼年时便一起相伴到现在，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本身在乎甚么。
天庆帝坐在蒲团上时，越说神采便越是阴翳：“你说，他会不会真是薛忱派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