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诺扬唇时笑不及眼底,
“元璟……”
“明知西陵王一死南境必然大乱,你为何不劝赢旬漂亮?提及来你也算是宗室里最年长之人,你若豁出命去朝着这殿前金台一撞,说不定还能以尸谏保住西陵王一命,为着天下百姓大业社稷尽一份力,可端王刚才为何不做?”
“赢旬构陷我母亲,残害朝中重臣,为一己私欲不顾大业江山社稷大肆肃除朝中贤达,明知西陵王身故南境必乱为掩本相残害其性命,又明知北境暴动北狄不安却还是于阵前暗害靖安伯。”
“朕不是用心的,是西陵王,是西陵王传信于朕言说永昭有造反之意。”
端王怒声道:“陛下你的确胡涂,身为帝王,你为何要做这般事情?到底是谁勾引于你,竟叫你对永昭动手?!”
端王脸上涨红。
太子抬眼看着天庆帝,“姑姑身为摄政公主,谋逆大罪堪比宫变,与其有关罪证皆会入史馆保存归档好能让后代晓得她所为以鉴史记,这卷宗已是其一,若郑玮雍所说是假的,父皇便命令让人将其他罪证拿出来。”
天庆帝神采更加惨白。
端王想要说甚么,就被薛诺打断,
天庆帝看着散落一地的东西,呼吸短促起来时眼里满是粉饰不住的镇静。
天庆帝张了张嘴,本就是构陷之举,哪来的罪证。
朝臣看着他这幅模样又哪另有甚么不明白的?若不是心中有鬼郑玮雍所说都是真的,他怎会一言不发满目遁藏?
他哪晓得郑玮雍和徐立甄会有一日反咬他一口,又如何能拿得出来甚么证据?
“是悔怨杀了我母亲,还是悔怨没有将我们斩草除根?”
当年永昭势大他本没想直接要了她的命,他只是想用血融丹节制永昭母子三人,得回枭符收回兵权以后再渐渐措置了他们,可永昭誓死不从,那血融丹毒发作以后她到死都没透露枭符下落,仓促之下他只能以通敌谋逆之名定她极刑。
天庆帝此时哪另有半点之前帝王严肃,他疲劳在地看着殿中虎视眈眈世人,听到端王的话后神采一紧就赶紧说道:
“徐立甄跟朕言说永昭与南越显王来往过密,而当时永昭又过分桀骜不驯,朕一时胡涂才会听信了小人之言犯下大错。朕早就已经悔怨了,元璟,你信赖朕,朕真的悔怨了……”
端王看着满面寒霜的薛诺忍不住道:“元璟,当年的事情是陛下的错,永昭也不该落得那般恶名,现在既已晓得本相,我们必会让陛下给你母亲一个交代,诏告天下替你母亲昭雪。”
端王忙道:“本王不是这个意义,本王只是但愿你保全大局……”
“你算甚么东西?!”
帝王多疑是平常事情,天庆帝容不下永昭也没甚么奇特的,若能如先帝那般将统统事情措置洁净便也罢了,可他恰好将事情做绝以后又留下这么多后患。
“提及来我母亲也是赢氏血脉,当年天庆帝构陷她时,端王可曾替她出头?”
“罪己诏?”薛诺玩味。
那些“证据”几近满是假造而来,而他当时只觉除了亲信大患惦记取追杀永昭余孽,又怎会在过后去将本来随便拿来栽赃的东西全数补全,卷宗被烧了以后,那些“罪证”也被他措置洁净。
端王被讽刺后未曾起火,只是尽量稳着心境温声道:“元璟,本王知你心中愤懑,可也不能因一己之私毁了大业多年基业。西陵王一死南地必定会反,若此时朝中再生变故恐会天下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