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惊奇的张了张嘴,半天没有接上话。
洗完澡又换了新衣的柳雅被宋妈妈抱出了屋,柳雅望着院里灿灿的日光不舒畅的眯了眯眼。
宋妈妈一听秋菊的话,内心就犯了酸。扒拉着从秋菊怀里抢回柳雅,不客气的道,“姐儿一向都会说话,只是说的少,你脑门子抽筋不成,在姐儿面前胡说这些,我可不依。”
想着山查,柳雅的牙有些涩涩的酸。
秋菊很快跑了返来,瞥见门边的柳雅,笑嘻嘻的蹲下身,翻开兜着野果的帕子,盯着柳雅乌黑的乌黑的眼睛,问道,“蜜斯这是浆果,春季满山都是,甜甜的,你要不要吃一颗尝尝?”
一样都是送人,丫头和蜜斯又有甚么辨别,都是送给人当玩物罢了。
院子里一高挑的丫头,正打扫院子,她远远的瞥见宋妈妈,眯着眼笑着过来道,“妈妈是要见太太?太太去了大佛殿听大师讲经,这都连着去了几日,每日不到太阳落山但是回不来的。妈妈难的过来,去跑堂喝口茶,我那边另有些干果,是我那兄弟前几日送来的,妈妈去尝尝。”
她死了,没能投胎去过下辈子,反而回到了这辈子。她已经悲惨的活过一次,这一次,她毫不能再受人宰割,脆弱的活着,她要重新好好的活一次。
宋妈妈将柳雅放在了侧房茶炉旁的小凳上,回身忙着挑了挑炉上的碳,重新烧水泡茶。
柳雅对秋菊生了一丝同病相怜的肉痛。
她刚被送到都城的时候,饮食不调,吃甚么都没有胃口,她本来微胖的身子,没到一个月就饿成了皮包骨。
柳雅有些座不住,挪了挪小屁股,悄悄地移着矮凳往门边靠。
她拉了拉秋菊的衣袖,甜甜的道,“姐姐的干果,我也想吃。”
是要去见她的母亲吗?阿谁老是穿戴僧袍,挂着佛珠,念佛不断的衰老妇人。阿谁向来没有同她说过一句话的母亲。
服侍的人变着法的给她弄吃的,可她就是吃不下。
“京里的朱紫看上你是你的福分,我明天送你畴昔,是为了让你去纳福,要晓得惜福。你母亲我会替你顾问,她想去白云庵我转头就送她去,庵里的供奉我也不会断。”
柳雅记得这个丫头,还是因为她被叔父送人的时候,叔父提起过秋菊。
柳雅紧了紧抓着衣角的小手,将手心排泄的薄汗悄悄蹭在了衣边。
饮食也才渐渐的好了起来。
道完歉又忙去哄柳雅道,“蜜斯渴了没?刚做好的秋菊茶,蜜斯要不要尝尝?我这里另有点野果子,是我刚悄悄偷溜去后山摘得,可甜了,蜜斯想吃吗?”
边说着话,丫头边伸手抱过了柳雅,领着宋妈妈往偏屋走去。
此时宋妈妈已经抱着柳雅转过了葫芦拱门,进了相邻的侧院。
宋妈妈在一旁大笑,拿食指导了点秋菊的额头道,“你还不去给姐儿拿干果去,如何没听到姐儿的话啊。”
宋妈妈空出左手在柳雅的额头搭了个蓬,替她挡着劈面的亮光,笑着开口道,“姐儿明天好了,有没有想太太?去给太太存候好不好?”
厥后,不晓得那人从那里弄来了新奇的山查果子,红扑扑的果子看着就喜庆,她尝了一个,感觉还不错,渐渐的吃起来,厥后也就渐渐的开了胃。
秋菊瞥见宋妈妈那一脸的不欢畅,早晓得说错了话,现在又被挖苦,忙打着鞠的报歉,“妈妈,我说错了,我这给您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