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身材长得很均匀，气度又那么崇高，坐着的时候，看来乃至还仿佛比别人高些。
仆人黯然笑道：“我来此已有二十年，那里还记得名姓？”
以是矮子常常会做出很多惊人的事，就是叫别人不再重视他的身材，叫别人感觉他高些。
萧十一郎道：“无双铁掌，龙马精力――二位大名，天下皆知。十三年前天山一战，更是震烁古今，鄙人一贯敬慕得很。”
谁也不会想到他竟然是个侏儒。
萧十一郎一走出去，这三人都面带浅笑，长身而起。
十三年前，这两人以铁掌连战天山七剑，竟然毫发未伤，安然下山，在当时的确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萧十一郎并不是个很轻易吃惊吓的人，但现在他只觉手在颤栗，腿在发软，盗汗已湿透了衣裳。
仆人渐渐地点了点头，黯然道：“不错，玩偶……”
他抬头一笑，嘶声道：“江湖中又有谁能想到，我兄弟已做了别人的玩偶！”
沈璧君嘴唇发白，手颤栗，俄然冲到窗前，推开了萧十一郎。
仆人轻叹道：“其间已非人间，不管谁到了这里，都永无动静再至人间。”
窗外绿草如茵，轻风中还带着花的香气。
沈璧君垂下头，一滴眼泪滴在手背上。
这件究竟在泰初怪，古怪得可骇。
被人灌了迷药，醒来时也是晕晕沉沉的，一个头比三个还大，并且还会有种要呕吐的感受。
四壁都是书箧，紫檀木的书箧。
萧十一郎只能感喟。
沈璧君道：“我们现在是在玩偶屋子里？”
坐在主位的，是个面孔极俊美，穿着极富丽的人，戴着顶情势奇古的高冠，看来寂静而崇高，仿佛有帝王的气象。
但现在在他眼中，这两只碗仿佛比那八角亭还要大些。
这只怕是最镇静的“醒”了。
萧十一郎立即移开目光，没有再瞧第二眼。
马面大汉欠了欠身，道：“不敢。”
萧十一郎呆住了。
沈璧君受的惊吓与刺激已太多，身心都已很脆弱，若再瞧见窗外的怪事，说不定要发疯。
萧十一郎道：“逃到那里去？”
他看来仿佛还年青，但若走到他面前，便可发明他眼角已有了鱼纹，若非保养得极得法，或许已是个白叟。
雷雨缓缓道：“只不过人是天的玩偶，我们都是人的玩偶。”
他站在桌子旁，呆了半晌，转过身。
转过回廊，就是大厅。
她本也是个玩偶，现在也变成了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萧十一郎动容道：“莫非是‘天马行空’龙大侠？”
萧十一郎只觉头有些发晕，几近连站都站不住了。
萧十一郎目光凝注着这仆人，浅笑道：“素昧平生，怎敢叨扰？”
萧十一郎转过身，挡住了窗子。
另有一个身材更高大，一张脸比马还长，捧着茶碗的手稳如盘石，手指又粗又短，中指几似也和小指一样长，看来娘家掌力已练到了十成火候。
这屋子有窗户，窗户很大，就在他劈面。
沈璧君惊奇着，转过甚，顺着他的目光瞧畴昔。
沈璧君叹了口气，道：“看来那位天公子真是个怪人！既然没有害我们的意义，为甚么又要将我们迷倒后再送到这里来？我们复苏时，他莫非就不能将我们送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