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奇道:“那是天然,那是天然,镇上的事,没有我不熟的……回大人的话,这镇上一共有两位大夫,一姓李,一姓林,却不知大人要找的是哪一个啊?”
门徒终究见机地闭上了嘴,但是还没走几步,一昂首,两人就看到了站在捕快房门前,早已等了好久的卫甄三人。
宁如寄三人的神采都不多数雅了,特别是童瑞,看着蒋奇这一幅流里流气的模样,恨不得立时冲上去给他一拳。
宁如寄同意了,因而一行人解缆,由童瑞领着,朝那医馆寻去。镇子不算太大,走了没多久,童瑞抢先拐进一条冷巷,只见前面不远处的门房前挑着一个布帘,上面端端方正,写的恰是一个“医”字。
那门徒说的兴高采烈,蒋奇只面无神采道:“小点声。”
谁料出来一看,这捕快房里却不是普通的粗陋,狭小逼仄的屋子,墙角两张硬板床,中间是一张破木桌和一个长条凳,外加一个没了门的木柜子,其他的就甚么都没有了。
说罢,又摸出一封信,递到蒋奇手里。
蒋奇脸上的笑容较着僵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哎呀大人忙甚么,不过是两个死人,明天验明天验,也差不了甚么,我们还是先拂尘洗尘要紧啊,不瞒大人说,这镇上实在穷得很,也没甚么好玩的处所,改明儿有了余暇,小的陪大人到五安府转转,嘿嘿,那才叫成心机……”
宁如寄只盯着蒋奇上高低下打量,等他不再笑嘻嘻地胡说八道,她这才开口:“永熙三年十月,常二杀人案。被害的是两个知名流氏,五年来无人认领,尸首就埋在镇外的山坡上,我们要开棺验尸。”
那叫丛良的小捕快也不含混,便朝卫甄拜下去,结健结实磕了三个响头,卫甄顿时无法地撇了撇嘴。另一边,蒋奇看完了信,打量了卫甄一眼,收起信,也跪了下来。
门徒点头如捣蒜,却还是持续滚滚不断:“徒弟你不消怕,这会儿路上没人,再说了,我们做的这是功德,干吗怕被人闻声?这回的银子,应当够那女人赡养孩子一年半载了,下个月我们还去找那混蛋要,必然要让他把孩子从小到大的破钞全都吐出来……”
方才在外头的时候,固然也没有太阳,但好歹并不冷,现在进了这屋子却又阴又冷,风从外头嗖嗖钻出去,让人忍不住就想打个寒噤。
丛良许是向来没有见过如许大来头的人,镇静到手都不晓得该往那里放,进了门就想要号召三人坐下,一伸手才发觉,这屋子里底子就没有坐的处所,笑嘻嘻的脸上顿时泄了气:
“徒弟……”
“这就奇了。”蒋奇笑笑,“我在这石头镇也好几年了,还没传闻过有个姓王的大夫呢!”
“是是是,徒弟!”
宁如寄看看童瑞,童瑞忙道:“当年那大夫姓王啊!”
宁如寄也跟着看了看天气,“嗯”了一声:“验尸不差这一时半会,你们也能够先陪大人去重新查一遍案子。”
“此番重查案情,需寻到三个当年的人作证,一是案发时,替常二诊病的那位大夫,二是曾见过死者之一的那堆栈老板,三是当年验尸的仵作。”宁如寄缓缓道,“据我所知,这三位都是石头镇人,由蒋捕快带特使大人去,正合适。”
卫甄见此景象,不由皱了眉,而宁如寄本来紧绷着的脸,现在却和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