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亶。”
“若真到了那一日,你会放我吧?”
“夜色深沉,想来先生饿了。”
七娘笑了笑,他眼底到底还存了分可贵的竭诚。
他叹了声:
韩世忠岳飞雄师压境,她的夫君来接她的那一日么?
“十年,已够了。”
七娘手指微顿,扫了他一眼。她目光冷冽,心下却有些动容。
“多谢。”
“朕自有筹算。”
“你才下朝吧,可吃过了?”
完颜亶趴在案头,本昏昏欲睡,闻得此言,却一瞬亮了眼睛。
完颜亶轻笑。
完颜亶回想起昨夜,七娘案头干清干净,无甚暗号的舆图,摇了点头。
完颜亶舒了舒手臂,见七娘窗前还是亮着灯,不由得拧一下眉头。
完颜亶端坐高位,不怒自威。
他道:
他见七娘并未活力,又趴回案头,叹了口气。
“这个么……我总要算着路程,算着日子,看我夫君何时接我回家啊!”
“先生还想着走啊……”
“她不仁,我们只好不义了!”
迩来战事胜负不定,本身自是为金国弹尽竭虑,鞠躬尽瘁。
完颜亶却抬起手,神情暗了暗:
“先生高兴就好。迩来不见一个笑容,门生还觉得获咎了先生。”
“身为帝师,一心向宋,如何能留?还请皇上早做定夺!”
实在,也是个顶不轻易的孩子啊!
七娘默了半晌,道:
七娘不再推让,也不动筷,只道:
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容不得半点辩驳。
他偏头望着七娘,仿佛所言并非军国大事,而是一道难明的功课。
“做天子真累!事无大小尽要操心,战事一起,朝上那群废料只巴盼望着你。好没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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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皇上早做定夺!”
“若非战时,或许,我会将你当作亲弟弟。”
几个低等的官员结伴而行,对本日朝上之事交头接耳,满脸掩不住的迷惑。
七娘被他这模样气笑了:
行至门边,七娘忽唤住他:
完颜亶在她劈面坐下,欲语不语。
这话说来锥心。
另一臣子拥戴:
上朝的钟一声闷响,似这初夏的气候,烦躁又闷热。
她见过完颜亶傻里傻气地吊颈刺股,也见过他被皇叔们逼得退无可退。即位之初,力排众议兴汉学,行汉制。
而七娘……
定夺?他们早想要要七娘的命吧!不能策反的宋俘,在群臣眼里只能是祸害!
完颜亶顿了顿,向身边侍儿叮咛了一声。未几时,只见他端着一碗汤团子进屋。面色难掩怠倦,却还是挂着笑。
“别这般看着我,我亦不会。我不过带你读书作文,别的事我管不上,也管不来。这些事,今后莫提了。”
完颜亶面色僵住。谢七先生下个逐客令也能噎得人一句话都说不出。
屋中嗯了一声。
完颜亶低头一笑。
“别动她。”完颜亶道。
完颜亶一瞬泄了气:
三今后,御驾亲征,帝师随行。
他悄悄搁下,倒没有多的话。
十年了,也算是看着这孩子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