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七先生说不好,那阿亶今后不这般说话了。先生莫要活力,阿亶当真改文,做个好门生。”
月余的朝夕相对,读书论文,他再清楚不过。
他又看向七娘,高低打量一番,点头笑道:
“不知门生所言对不对?”
“你同我讲我的身份,究竟是何企图?”
因为酿哥哥真的来了。
完颜亶又道:
七娘一时火气上来,好久未发的贵女脾气倒闪现了半分。
七娘看他一眼,不苟谈笑:
“迩来朝夕相对,垂垂也就猜到了。”
他摇点头,亦换了正色:
黄毛小子,也不过十来岁的年纪,也敢打趣她!
他撇撇嘴:
这句话,又像是孩子的撒娇了。
完颜亶又道:
七娘眼下哪另故意机看文章?
“你甚么意义?”
七娘背脊一瞬发麻,倒吸一口冷气。
“先生莫要多心,阿亶讲出来,确无歹意。我们师徒一场,阿亶但愿以诚相待。”
“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可这个孩子,她不能掉以轻心。
谁知,完颜亶竟哈哈笑起来。他捂着肚子,前仰后合。
“你在说甚么?”她摸索着开口。
“眼下,韩世忠雄师压境,胜负难料。谢七先生的文才,阿亶与金国高低都是见地过的。如此人才,宋军定会想要将你抢回吧?听闻,随军有位姓陈的参军。阿亶晓得先生在汴京的故事,他是先生的先生吧?那更晓得先生的本事了!”
只听他道:
不过,那不要紧。
“你何时晓得的?”
面前的女子,若非书香氏族的家学渊源,耳濡目染,断不成能在这个年纪便有如此成就。
七娘在金国立名,一来是为保汉学文脉;二来,是为摆脱完颜宗廷的节制。
完颜亶瞳孔放大,显得难以置信。
完颜亶咬着笔,抬眼望天,道:
完颜亶一愣,转而又笑起来:
一时候,书房温馨得可骇,落根针亦能闻见。
“那……先生是想要归宋的么?”
何况,她文风本有太学之气。各种迹象,再错不了了!
这孩子小小年纪,惊看得这般透辟。
甚么意义?
这孩子究竟想要何为?
“先生现在带我读书,你死了,阿亶跟谁学去?”
“那是甚么?”完颜亶不解。
“谢七先生还在揪心此事?”
七娘愣然。
她一咬牙,也罢!本身想不透,问总要问清楚。不明不白地担忧,算如何回事?
而她排行第七,谢七娘,那但是入过大宋太学的小娘子!当年好大名声!
“前提呢?”七娘不敢放松。
七娘一时语塞。
“不过,据靖丰年的记录,先生应是于谢府殉节而亡。”
“若说有甚私心……独一的,也只是让先生有所顾虑,不会丢下阿亶不管。”
自来金国,她是多想听人这般唤她。可此时听来,心却猛地悬起,没个下落。
七娘紧握上桌角,沉默不语。
流落敌国,沦为完颜宗廷侧妃,现在还给这奸刁的金人小子做先生!
“去皇叔那处参先生一本,对我又没甚好处。”
“陈参军的确是最想迎我返国之人。但并非因着我的本事,也并非因着师徒之分。”
七娘蹙眉望着他,并不言语。
因着完颜宗廷给她的身份,金人皆觉得她的汉学成就是因着长居宋地,又在宋地长大的完颜宗廷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