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出得门来,七娘与丫头们皆是又镇静又猎奇。
“这是何气味,却不像花香果香?”
这等精美打扮,山野农妇们何曾见过,只道是年画上的仙子跑了出来!
七娘转头嗔道:
“老齐家的,你可别胡说!小娘子家家的,再本领,那里入得太学?”
她稳住神情,似随便道:
只是,依着七娘的性子,这些俗事,早早便抛到了九霄云外。
“晓得了!就你啰嗦!”
齐嫂子管着花田,离七娘的屋子更近些。她动静通达,只翻话道:
一农妇拉扯着齐嫂子的衣袖,又向七娘那处努努嘴,问道:
阿珠一手撑着妆台,一手捂着肚子,直直笑道:
七娘自点了点头:
“便是出门,总要先梳洗规整。”
她将七娘拉回妆台,方道:
“若要跟着我,你便去与我问问那些农妇,庄子后的山泉如何走。”
“快别快别!我是要不时跟着小娘子的!”
“好阿珠,本身贪玩,却还怨我。既如此,下回不带你也就是了。”
齐嫂子便知她们会如此说。她对劲地笑了笑,估摸着,是时候爆些更猛的料了。
“这也就是周嬷嬷不在,你便纵着小娘子吧!那么些功课,那里拖得?”
她缓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庄上氛围清爽,倒是汴京不及。
屋前的花田多种美人蕉,待得花开,挑些成色好的,再往谢府送。谢府当中,本也有个花房,却只培名品花草,自不成同日而语。
阿珠一惊,转而又喜笑容开。
“我的乖乖!”一种菜的农妇低声感慨,“人间怎生出这般人物?昨日谢小娘子仓促进屋,未曾看清,现在见来,确是端端的一名女俊才!”
“小娘子,本日便要去么?”
她叹了口气,遂向七娘道:
只看她窈窕身姿,亭亭而立。鬓边长发垂环,一身天水碧春绡点螺褙子,下系苏罗芙蓉留仙裙。
“这倒罢了!我儿子在谢府外院做事,说他家小娘子,没有不通文墨的!”
七娘却打趣道:
“原是麦香。”
齐嫂子一脸对劲,只觉晓得了甚么了不得的奥妙。
琳琅虽不时提示,她却不觉得意,只道“还早”。
七娘不答,只推着她催促:
几个丫头笑了起来,却也有些无法。七娘自是觉着新奇风趣,可难堪了丫头们。
“要不怎说人家有出息呢!不但出身好,学问也好。我家那妮子,成日赖在家中,百事不会!现在到了说亲的年纪,最是愁人!”
她方道:
她只道:
每日抄毛诗十首,还需将粗心注解自作一遍。每五日成一篇文章,不成对付。另有针指之事,亦不成怠慢。待回府时,须绣得一方台屏。
朱夫人恰是怕她突然没人管束,闹出些事来,这才留了很多功课。
此处的粗使下人自不如汴京的聪明,很多事情,琳琅她们几个不得不亲力亲为,较之昔日,要辛苦很多。
“晨起湿气重,花圃当中更甚,小娘子把稳感染。这乡间处所,比不得汴京,若真生了病,也不是好玩的!”
齐嫂子笑起来:
琳琅一听,只无法扶额。这位小祖宗,真是一日也不得循分。
她方劝道:
“我若贪玩,还不是小娘子带的!小娘子现在倒打一耙,也太欺负人!此处离汴京颇远,我也无处告状去,只得任由你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