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现在竟要面对这般景况!
统统了然。
那一缕阳光,恰是自箭头而来。
完颜亶神情一暗,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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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史雄猛收回长枪,向后一滑,正怼上背后偷袭的金兵。金兵翻身飞起,重重跌落在地。战马踏过,正中胸腔,脏腑俱裂。
十年了,容颜变更,总觉得会相逢不识。本来,向来不需日复一日地形貌。二人之间,仓促一眼,便能将相互辨个明白。
“陈师爹,你要将谢七先生逼至绝境么?”
“哎!”他又叹一声,“这般好用,还真是舍不得放先生走啊!”
那是她的酿哥哥。
“谢七先生,现在唯有你能救阿亶了。”
那支利剑,直插其上,似开了朵鲜艳的花。
而她,仿佛还是初嫁时的模样。
高台之上,疆场当中,世人无不望向陈酿,一时皆屏住呼吸。
她回身对镜,整了发髻,又理了理衣裙。不经意间,只将一根银簪藏于袖口。
完颜亶屏住呼吸,一把扯过七娘,大声道:
“阿亶会信守承诺,放先生归宋。”
他暗笑一声,只道:
陈酿马蹄飞逝,现在心中所想,只是七娘的安危。
此时,金兵已然被宋兵团团围住,再无抵当之力。兵戈之声亦垂垂强大。
阳光照上他的侧脸,眼角似有盈盈清光。七娘颤抖着唇,望着他挪不开眼,只将袖中银簪握得更紧。
箭头锋利,直对着七娘。
两边对战好久,势均力敌,谁也吃不透谁。陈酿定住神情,大掌一挥,令旗亦随之挥动。排排高台,令旗翻飞,气势如虹。
战鼓雷动,马蹄声随之渐起。黄沙漫漫,兵戈之声突破天涯。
忽而,一缕刺目阳光射过,她下认识地虚了虚眼。只见陈酿面色凝重而专注,已拉满弓弦上了箭。
上得高台,完颜亶已然起家相迎。台下争战惨烈,血肉横飞,七娘猛闭上眼,一瞬别过甚去。
那是他的蓼蓼。
金营中的完颜亶亦坐在高台之上,身子紧绷,双手已将木椅掐出指印。
七娘耳边不断传来兵戈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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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娘紧闭着唇,并不言语。
蓼蓼,酿哥哥带你回家。
完颜亶扫一眼四下的宋军,又看向犹疑又惊奇的陈酿。
他到底是金国的君主,此时发声,显得格外刺耳。
陈酿身子僵住,紧扶住雕栏,连呼吸亦越焦炙促。
方才那一箭,是为大宋成全;现在这一去,是为他本身成全。
这时候请她!
还未曾看清利箭离弦,七娘肩头已晕开一片鲜红。
是他么?
“你看清楚了!”完颜亶大笑,“你的夫人,谢七娘子谢蓼!”
只闻得不远处一声“冲”,西侧哒哒马蹄巨响。魏林自滚滚黄沙中来,猝不及防间,已斩杀敌军甚众。
她猛一颤抖,面色惨白。
“先生!”完颜亶扶着她瘫软的身子,语无伦次,“先生,你……你可还好?”
七娘面色如纸,乌黑的眸子浮泛而茫然。
但兵不厌诈,到底还是本身粗心了。
呵!宋人公然奸刁!
一时候,世人齐齐望向陈酿。此中自有韩世忠与史雄的目光。
他紧蹙着眉,一时又想起七娘那日逃窜之事。陈酿那头并未有动静,想来恰是这伙救兵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