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形掀长,风韵超脱,着一件半旧淡芳华袍,外披着锦灰大氅。
“哟!我们家七娘,不是一贯天不怕地不怕么?怎的另有这般神情?”
老夫人笑道:
“陈兄本日返来,天然接人来的。”
她轻声道:
倒是个风韵超脱的小郎君。
不是陈酿是谁!
老夫人也见过陈酿几次,模糊能记起他的模样。
琳琅更加委曲了,仿佛要哭的模样。
他只道:
琳琅哪见过这步地,忙拉着阿珠躲在后边,恐怕被看破身份。
七娘偷笑,又负手行至太门生们身边,高低打量,满脸嫌弃。
为着便利,她只作小郎君打扮。
世人一时不语。
七娘方道:
“好琳琅,本日人手不敷,这才委曲你呢!环月倒是想来,为着给六姐姐和媃娘子备礼,不是被五嫂唤去帮手了么?”
七娘对劲一笑,行至阿珠、琳琅身边。
“依婆婆看,七娘更成心机些。”
郭郎君又打趣道:
郭郎君方道:
“才回春的时候,婆婆见你也爱往汴河去。当时,你常常返来,还顶难过呢!”
三人方至汴河渡口,身后远远跟着几个可靠的家仆。
“可七娘迩来往汴河去,却非常高兴。”
这倒真应了七娘此前说的那句,落花时节又逢君。
老夫人点点头,又道:
小孙女长大了,自有很多神态,也由不得她。
太学当中,门生们暗里里开一些过分的打趣,也属平常。只是琳琅没见过,神采不多数雅。
这般混闹,阿珠本也惯了的。只琳琅有些扭扭捏捏,直惹得七娘与阿珠发笑。
甚么叫,她更成心机些?
“你这小丫头,一脸正色的,难不成,另有端庄事要忙?”
七娘正说着,又不住低头含笑:
“净水备了么?柚叶备了没?点心备了么?车马备了么?”
“祁莨,你家果然将你当小娘子宠着呢!不过出个门,竟带上这很多的人。”
“管束便是!我又不怕!”
陈酿见着,亦挥手表示。
她双手重握,撑着下巴,只道:
渡口是汴京最热烈的地点。
她只面含含笑,将手按在心口。
“特别小娘子,还是主子呢!带着头的混闹!常日替你们瞒着也便罢了,此番偏还拉上我!”
一身嫣色云锦春袍,长发高束,头戴襦巾,又成了初入太学的小祁莨。
当时,三郎与六姐姐才分开汴京,她心中自是不舍。
她有些恼羞成怒,只道:
七娘眼波一转,偷笑一下,只凑向老夫人的耳边。
老夫人忽笑起来,只道:
七娘直直点头。
七娘正举起手要挥,忽而又放下。
世人一时髦奋,忙朝他挥手。
时有风过,吹下片片落花,顷刻飞红成阵。
世人备她驳得哑口无言。
世人见她模样奇特,只一味地憋笑。
“祁莨!”
七娘闻言,忽而愣住,一时不及反应。
“小祁莨待陈兄这般上心,若非有求于他,便是看上他了?”
她想,这是终其平生也忘不了的。
郭郎君见她真有些恼了。在场皆是同窗,总不好太踩人脸面。
一名姓郭的太门生见七娘身后跟着小厮与家仆,有些想发笑。
“你们怎来了?”七娘笑道。
小娘子的心机,多是这般,那里瞒得过她的眼睛?
她只道:
老夫人看她模样,早已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