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么?”七娘直勾勾地逼问。
他方道:
陈酿抿了抿干涩的唇,只道:
这点心看上去非常新奇,必不是明天白天买的。
他望着空空如也的绮云斋食盒,内里只剩些点心残渣。
陈酿深吸一口气,倒也安然:
她玩弄着他的笔墨,又看看他克日的文章,不觉光阴畴昔,脖子倒有些酸。
一时候,长发盘绕,挽成个家常的单环髻,又配了个细眉桃花妆。
七娘又换了件藕色短衫,系妃色留仙裙。兀自清算一番,遂要出门。
“这是要去那边啊?”
陈酿一时愣住,她另有理了?
浣花忙追上去:
她接着道:
既如此,为何又不亲身给她呢?这般丢在床头,想是不筹算给了吧?
“我内心乱,不知如何见你。”
也不会是今早,他一来一回,还要排长龙,到此时再出门,老是来不及的!
他遂道:
何出此言?
平平中,却掩蔽着难以捉摸的心境。
甚么意义?
“走吧!”她边走边道。
听上夜的丫头讲,陈酿清楚来过,却为何又走了?
七娘一时有些愣然。
“陈酿,”七娘直呼其名,气味不稳,眼角模糊闪着泪光,“你吃定了我不会逆你。你不过是欺负我,不过……是仗着我对你的情义,便不把我当回事。”
“我不会丢下你。”
“噢!都吃光了啊!还是在我的书案上!”
陈酿深锁眉头,只道:
“乱世求繁华,乱世求安稳。”陈酿道,“这份安稳,我给不了你。”
“我出来等!”
那本非活物,实在不必如此谨慎翼翼。只是,这般窥测,到底不大光亮,她遂有些蹑手蹑脚。
七娘是径直到了陈酿阁房,丫头们自不敢拦。
爱吃甜的,是她谢蓼!
不过,浣花虽偶然管二人之事,可她心下也有些奇特。
浣花闻声,心下一抖。这女祖宗如此厉色,又是闹哪一出啊?
“别胡说!”陈酿心下一抖。
“醒了?”
七娘昨夜本就没睡好,这会子倒有些困了,只趴在他的案头打起盹来。
行至床边,她猛地一惊。
浣花这才反应过来,原是要去诘责陈先生啊!
七娘闻言,蓦地一惊。心头猛一阵酸楚。
也不知陈酿晓得了,会不会训她?他是最不喜有人在案头用餐的。
她伸手捧过,一时有些哽咽,心中百感交集,却又不知因何而来。
陈先生常常宠溺也便罢了,到底存着份师徒之谊。可现在,大人与夫人是筹算认她做义女的,那里敢不经心折侍,不时姑息着?
七娘三两步行至妆台前,对镜正色道:
“这不好么?”
她将一页写满字的笺纸推至他面前,挑衅道:
陈酿望着她,心头莫名不安,只蹙眉不语。
七娘捧着点心,又坐回案前。她悄悄翻开,细嚼慢咽起来。
七娘坐在陈酿案前,就如同畴前在谢府普通,惯了的鸠占鹊巢。
她不该依靠陈酿,她该做赵明诚与李清照的义女!真要如此对她说么?
那便是昨日半夜了!
陈酿微蹙着眉,她还未言语时,已猜出了她言外之意。
“你我都不在一处了,我要这安稳有何用?要说安稳,埋在土里最安稳!”
七娘闻着个熟谙的声音。
“小……小娘子……”浣花语气有些抖。
摆布看来,尽是少女娇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