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又夹了一筷子菜到她碗里,笑道:
当时他卖了第一幅画,支出可观,心中冲动。头一件事,便想着与她买点心。
正要用力关门,陈酿却将门一把撑住,只道:
“这时候买甚么点心!”掌柜很活力,只觉遇着个疯子。
“天然了,世家的小娘子不免架子大。夫人也放宽解,待她想明白了,也总晓得,乱世当中有个依托是何其宝贵!”
陈酿正端起茶盏,猛地顿了顿。
他遂道:
赵明诚方道:
“大人歇下吧,我还得归去。早前同七娘说过,夜里归去与她校订文稿。”
她方道:
他们心头孔殷,又将四周几宗类似的案件研习了一番。待写好折子,已是子时了。
“不是差人归去说过么?”
“你呀!”赵明诚指着陈酿,笑道,“当真是个好先生,事无大小,竟全管了!”
“大人待夫人自是至心的,却免不了家中长辈念叨。畴前,我要替夫人抱个婴孩来养,你又不肯。说甚么人家的孩子不顺情意。现在遇着个称心的,切莫再放走了!”
七娘又点一下头。
“大半夜的,有何贵干?”
陈酿行过绮云斋,大门紧闭,没半小我影,与白日是天壤之别。
赵明诚唤人出去添一回茶,又向陈酿道:
赵明诚遂道:
咚咚咚!
李清照见她不言语,只道:
“在其位,谋其政。”陈酿道。
他又道:
陈酿饮一口茶,强打起精力,道:
陈酿一时髦起,掉转马头,却往绮云斋拍门去!
那拍门声不急不慢,非常有礼。可在屋中人听来,非常烦躁。
也不知是否有这个缘分。
“已子时了,彻夜便在府衙歇下吧!”
李清照看她一眼,这倒来了个天子不急寺人急的!
“我想着七娘年纪小,成日只粘着你不放,未免思虑不全面。这才与你一说。”
见七娘的背影远去,李清照却也蓦地叹了一声。
一想起这件事,李清照面色便有些不好。
这一顿,七娘吃得很少。心中有事,食不知味,大略是如此。
嬷嬷接着道:
说罢,陈酿便起家告别。
“话说返来,”嬷嬷又道,“嫡亲之乐自是第一的。再来么,夫人如有个孩子傍身,也总少受些苦。”
陈酿方上马施礼,非常恭敬:
“先用饭吧!转头渐渐想。”
赵明诚伸个懒腰,打个呵欠,遂道:
“但愿吧!”李清照点点头,“我不过求个嫡亲之乐,但愿老天成全。”
陈酿与赵明诚收到动静,柳花渡的贩子公然北上了,恰是去往金国的方向。
“她心眼实,只怕还等着呢!”
“掌柜的,抱愧打搅。鄙人买点心来的。”
七娘明白,李清照佳耦是至心待她好的。若立马回绝,到底太伤人了。
“夫人嘴上犟,可内心要明白这事理。再恩爱的伉俪,光阴长了,也不免生出嫌隙。若没个孩子,如何维系?”
只是,她若孑然一身,赵府必定是最好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