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行上前去,遂道:
偏到此时,他方才明白,李后主那句“问君能有多少愁,好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是如何的分量!
他一时有些不忍看她,只转转头,目光随春水流连到很远的处所。
未几时,只怕跟着船价高涨,各渡口的物价亦跟着上涨。
“且莫多思了。你看,面前春波粼粼,恰好赏玩一番。不如,蓼蓼赋诗一首?”
陈酿倒吸一口冷气,背脊忽而一身盗汗。
故而,见着开封府的手令,为谨慎计,非论真假,皆当避上一避。
一旁的七娘见陈酿久不言语,神采亦有些生硬。
几人不过用心暴露些端倪,那群骗子也太不经吓了!好歹也是有令媛行骗的胆量,怎的一纸不知真假的文书,就唬得人落荒而逃?
可今晨才至柳花渡,陈酿便细心瞧了。莫说盘桓,那伙人不知何时逃窜,竟然俱不见了踪迹。
七娘微蹙眉头,还在兀自思考。忽一阵风过,只将她的束发带吹起。
一旦船夫吓退了,全部骗局也就荡然无存。非论贩子一伙如何花言巧语,南渡之人老是为着坐船。
陈酿笑了笑,伸手替她理过一回,只道:
邓容君朝他们微微一笑,遂唤道:
何况,因着此事,财产积少成多,金银大量流入金人手中。
实在,七娘方才的对昨日之事的疑问,并非空穴来风。她已有所感知,只想不透辟。所谓疑人自疑,不过是陈酿对付的说辞。
七娘仔谛听他说话,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酿哥哥的话,虽也不错,但七娘总觉着有些太轻易了!
至因而金人细作,或是有甚好处牵涉,便不得而知了。
陈酿缓了缓心神,方道:
这行骗之人,或许与金人有关!
奇特的是,统统果如陈酿所言。船价一夜之间大降,船夫们待人的态度亦好了很多。畴前,他们只怕船上装多了人,本日却一味地硬塞!
此一怪也!
陈酿与七娘闻声,已然觉着饥肠辘辘。二人相视一笑,方随她入了船舱。
渡船在河面游走,与柳花渡渐行渐远。船头的风更加大了,却还是暖和暖软。
到当时,不必兵戎相见,仅以行商之术,便能扰乱大宋经济,逼得宋廷做出更多让步!
“没事,不过是渡口有些凉。蓼蓼冷么?”
那少妇去后,怎的也需再派人来刺探一番!
二人相护搀扶,正转回身子,却见邓容君打了帘子出来。
他低头看向七娘,只见她目光清澈,仿佛还是个没有苦衷的孩子。
金人,远比他设想的更可骇!
张婆子与老夫一家皆背着承担行李,满脸的不知所措,在人群拥推下,也亦步亦趋上得船来。
特别七娘,不似陈酿又冷又闷,天然更得小娘子欢心。
故而,陈酿举重若轻的战略,吓的本不是贩子一伙,而是船夫。
“我不似那几个怯懦的骗子,酿哥哥一句话,便入你的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