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前日帮我们卖了驴车的二位小郎君。”
七娘如果小娘子的打扮,如此问来,自没甚么。偏她此时是位小郎君,这等言语,到底浮浪了些。
“既是如此,小郎君该报官去。来寻老身,又于事何补呢?”
邓夫人亦回礼,只笑道:
张婆子知她们富朱紫家讲究,只吐了吐舌头,一时又引着邓夫人出屋相见。
“我等孤儿孀妇的,怎能随便见男人来?劳烦你,替我们回了吧!”
“想必你们也是了。哎!那等发国难财的,还真是拿他们涓滴体例也没有!”
“有恩天然需报,可眼下的世道,不得不留个心眼。眼来世道不承平,你一介小娘子,总要更把稳些。”
她指尖微颤,布帘自指缝滑落。顷刻回过身,只见得她脸颊绯红。
张婆子欠了欠身子,只道:
“敢问夫人,但是出身汴京邓府尹家?”
邓夫人一副“这另有问吗”的神情,只道:
陈酿方解释道:
七娘心中忿忿,只道:
闻得这话,邓容君的脸更是发烫,一瞬垂下头去。
且说邓容君母女这头。自卖了驴车,在张婆子处住下,倒也安稳。
“既如此,”陈酿道,“那我问夫人要样物件。”
她方道:
邓夫人见陈酿客气,亦暖和笑道:
“小郎君快莫拿老身谈笑。”
“小生且问夫人,是否想要尽快渡河?”
眼看就要到四月,再拖下去,川资殆尽,只怕维生亦是困难。
“他们有恩于我们,母亲去见就是了,你待在屋中就是。”
陈酿与七娘相视一眼。他们的来意,还是由陈酿这个兄长来讲,更可托些。
陈酿接着道:
母女二人一时愣神。
“邓夫人、邓小娘子,外边有二位小郎君来寻你们。我瞧着年纪悄悄的,敢是家中亲戚?”
邓夫人见她有些不对劲,忙趋步相扶:
邓夫人点了点头,同是谢府庇护之人,难怪认得了。
“小郎君多虑了。小女连日驰驱,颇是疲累,这会子睡着呢!”
“不拘着是甚么,只要能证明邓府尹的官职就是。小生自有体例,让你们渡河。”
“滞留之人,谁不想渡河南下?”
陈酿看了七娘一眼,方向邓夫人施礼道:
“张夫人,此话莫再胡言了!”
邓容君朝帘外望去,自有些不依,只道:
“不知二位仇人前来,老身马上相迎,教你们久等了。”
“不知二位小郎君前来,所为何事?”
要说亲戚,尽在襄阳了。纵使北上寻她们,年青人最认不得亲戚,又岂会让二位年青后生来?
要说邓府尹的物件,她身上不是没有。只是,面前这兄弟二人,不过两面之缘,又如何能尽信呢?
“眼下的世道,哪有官可报?便是有,待他们抓人审理,我们还渡不渡河了?”
见邓夫人来,陈酿与七娘齐齐起家,又一同作了一揖。那模样,看上去文质彬彬,只道是少年才俊。
她留他们在外屋,又自出来请邓容君母女。
七娘听着,方点了点头。
邓夫人蹙了蹙眉,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