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想?是她多想么?大姐的死,虽说因起孙家,总归是在谢府去的。其间是如何的逼迫无情,别人不知,她作为谢府出来的小娘子,能不知么?
这个淑妃,畴前在谢府做小娘子时,便颇是聪慧。其思之深,所及之处,老是凡人不能至。又因是长女,行事风采一丝不苟,老是姊妹们的典范。
谢菀一怔,随即又点点头道:
“济良,我明白。只是,二婶母只大姐一个女儿,四哥又惯了的不争气……”
老百姓哪知期间的短长,只看着谢大娘子灰头土脸地回门,又阵容浩大地入葬,总归有热烈看也就是了。
送走陈姨娘与陈酿,谢菀伉俪二人清算一阵,便筹办歇下了。薛仁是医者,深谙摄生之道,故而他们睡得早些。
“这又是你太操心了,这两年身子总算好些,又想这些做甚么?”
“七娘子资质高,畴前只是心不在此,现在想学了,天然是有进益的。”陈酿笑了笑。
“酿弟学问好,你又打趣来!说来,你去瞧过婆婆,她身子如何了?”
谢菀垂下眸子,蹙眉道:
谢菀对着菱花镜梳头,用的是薛仁特地给她制的桂花头油,养得一头乌丝极美。只是谢菀心中有事,只对着镜中人,悄悄叹了口气。
“菀娘。”
“是啊!”陈姨娘亦道,“你们婆婆年纪大了,又遇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
“你们放心,没甚么大碍。只是人老了,不免身子弱些。我已让珮儿去取药,罢了晚餐我亲身看着去。”
她又道:
“大夫人故意了。”陈姨娘道,又夹了口菜,细细咀嚼,“本日的笋倒尝不出味道。”
“姨娘这话见外了,”薛仁道,“菀娘的长辈,亦是济良的长辈,天然怠慢不得。”
“也不是甚么要紧,家常话罢了,不过问问带着七mm读的书。倒还提了句,上回七mm说要布施鳏寡孤傲的文章,想来,淑妃娘子是看过了,非常对劲。”
谢菀笑了笑,只道:
“这有甚么!”陈酿道,“我与她长日一处读书,她天然与我熟谙些。大夫人摆布是长辈,七娘子有些怕的。”
谢菀瞥薛仁一眼,又道:
“唇亡齿寒罢了。”谢菀还是看着镜中。
说到底,陈酿是谢菀的亲表弟,薛仁对他的体味总比旁人多些。那日他在谢淑妃跟前一一答来,淑妃虽不说甚么,瞧着也是对劲的。
酿儿带着七娘子读书,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真上心七娘的功课,为何此时才问来?偏近着春闱,敢是有甚么筹算?
这个半子对谢府的事是极上心的,特别老夫人那边,更是殷勤。不知是否是这个原因,虽说同是庶出,老夫人待谢菀,总比谢菱多几分靠近,朱夫人亦多看重。天然,陈姨娘的日子,也比顾姨娘好过很多。
“姨娘忘了?这是大夫人叮咛过的。大姐的事才完,婆婆又病了,听闻淑妃娘子也有些不好,故而全府饮食皆要平淡些,以祈福祉。”
“你这孩子内心仁善,”陈姨娘欣喜道,“怨不得老夫人与大夫人多疼你几分。”
“表姐夫。”陈酿起家行了一揖。
“问酿儿做甚么?”
陈姨娘点点头,陈酿天然也是个明白人。问七娘读的书,是要看陈酿此人的格式与分寸。
“前日在宫中,与淑妃娘子诊脉,听她问起七mm的功课,还问了句酿弟。”薛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