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想起表姐被俘北上时所作的一首词。
陈酿烫了一壶酒,自煮了盘饺子。
他垂下眸子,将冬衣裹紧。
七娘方道:
唯有完颜宗廷隐在人群中,一语不发,只深蹙着眉。
她才不屑用这个名!但唯有效此名,才气让完颜宗廷少些防备。
现下想来,颇是感慨。
出得朝堂,众官员只不住地朝完颜宗廷道贺。一介小小侧妃也有如此大才,不是该可喜可贺么?眼看着又要得天子赏识,当真羡煞人也!
好大的名!
当时,他还为沾了血而烦恼。
谢七娘子?乌林侧妃?
天子玩味地看了完颜宗廷两眼:
七娘只觉心头憋了一团火。
客岁这个时候,她与陈酿同在战地,大挫金军。
文章老是自她传出,天子未几时也能查到。完颜宗廷若不认,难道欺君?
“臣遵旨。”
金人擅交战,却不擅治国,对于文才之人更是求贤若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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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道能够一见,并不提任用之事。只怕还是见文章宋风浓厚,疑其向金之心。
“不过,”谢菱警戒地看七娘一眼,“既要将你的名号公之于众,姐姐的名号那样多,我该用哪一个呢?”
“好。你的名号,我替你传。只是,我不但愿等太久。”
“用哪个名号,你不清楚?”
“启禀陛下,臣听闻,九王府侧妃乌林氏亦有此大才。坊间传闻,或是出自她手。”
实在,这些文章不都是出自她手。有的是畴前陈酿所作,并未公诸于世。
也不知,表姐现在在宫中的景况如何?她是否也能瞥见本身的文章。
座上的金主捻须思考,忽道:
一口咬下,味如嚼蜡。
金主朝龙椅上一仰,哈哈大笑起来:
当初不怕七娘立名,是想着,闺阁之名有甚用处?不想扬得这般大,竟扬入了宫!
他上前施礼,方道:
江南的雪缠绵和顺,总不似北地疾风吼怒,叫民气有戚戚。
完颜宗廷紧蹙着眉,这一处,他想不通。
“此人的文章,朕也读过几篇。其对汉学、时政、史论,皆有不浅的成就。若能一见,何尝不成。”
“皇兄在上。实不相瞒,恰是乌林氏的手笔。”
这是“汉学”之名。
一针一线,虽比不得绣娘的技术,倒是针针用心,针针含情。
四下众臣蓦地一惊。
七娘紧了紧袄子,一昂首,惊觉已是深夜。
金国不擅武功,缺的不恰是如此人才?
七娘叹了口气,看向谢菱:
酿哥哥,现在你又穿戴谁做的冬衣呢?
“如此人才,转头带进宫来。朕好好会一会!”
才气,更快摆脱他的节制。
七娘自嘲一笑。
而七娘也不送她,只在案头持续作文,对旁的皆视而不见。
金国也不是没有会作文章之人!
第一步,成了!
“此人出身定是太学,汉学正宗莫过于此。若能为我朝所用,难道如虎添翼?”
客岁这个时候,他班师而归,与七娘在战地分享了一整盘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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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不但愿。”七娘道。
她现在在金国的身份是九王府侧妃。完颜宗廷许她读书作文,许她立名。但这个名,只能是他给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