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感觉,我说甚么做甚么满是假的?”
他咬牙道:
她觉得他在偏她?
他抬开端,已是泪眼昏黄,只道:
这个父皇,是指金主完颜阿骨打。
自是金人找上他,验亲以后,方应证了他的金人身份。
他望着面无神采的七娘,直觉掉入了一个冰洞穴。
“若重来一次,你会如何选?”
话及此处,他再说不下去,只将头埋进手掌,竟模糊抽泣起来。
“你看我的眼神总像是对着叛国之人。实在,我真是金人。我做的事,是为着我的国,你们不该指责。”他道。
她看着他抽泣到颤抖的身子,忽一声嗤笑。
七娘一句句诘责,完颜宗廷面色越来越黑。
七娘垂下眸子,语气冰冷:
鲁国公夫人,原是就义而亡。
“你的悲伤难过当然是真的。”七娘道,“但你悔怨吗?”
完颜宗廷的这番话,只是想说他的行动无可厚非,并未愧对大宋?
七娘忽忆起那位白发苍苍,神情慈爱的白叟。她曾在寿宴之上,拉着七娘说过很多话。眉眼弯弯,笑吟吟的,教人很轻易靠近。
完颜宗廷还是不语。
“适时宋金交兵,母亲被虏金营,径直送到父皇帐中。”
故而,他这些年冬眠汴京,对金人的安排没有涓滴抵挡!
前面的话自不必多言。
“你这个女人,心肠是石头做的么!”
“打趣一句罢了!这世上,真正将我当作亲人对待的,怕也只要婆婆了!”
他忽叹了一声,周身染下落寞与无助。
七娘有些想笑。
“未几时,母亲被救援归宋,十月怀胎生下了我。只是,她心头惊骇,金营的遭受一向未敢与父……鲁国公世子说清楚。那些年,我还真将本身当作了鲁国公府的长孙!”
夜里很静,不问半丝声响。那句“婆婆不在了”特别高耸。
话音刚落,完颜宗廷愣了愣,旋即道:
完颜宗廷笑笑,又道:
“你涓滴不猎奇么?”
像个被看破苦衷的孩子,就要恼羞成怒。
“王爷,你不能如此贪婪。”她道,“你舍弃了亲人,调换权力,现在又想要知己的安稳?天下没有如许好的事!”
七娘接着道:
任何一样,都不是独一逼迫与威胁就能做好的!
有悲切,亦有气愤。
“完颜宗弼逼迫婆婆向金国称臣,婆婆不肯……”
他方道:
不过,无妨听一听。
完颜宗廷猛地愣住。
他自嘲地笑了笑。
呸!真不该多一句嘴!
“民气都是肉做的,我也故意,我也会肉痛!”
他遂道:
“王爷多心了。”
既知他是金国皇室血脉,为何还放他归宋?难道将这个孩子置于虎口?
七娘很温馨,没甚么神采,也没甚么批评。她是个很好的聆听者。
七娘心下了然,那是他在宋地名义上的父亲。
七娘心下蓦地一抖。
完颜宗廷深吸口气,又道:
完颜宗廷讲了个很动听的故。他无可何如的出身,他无可何如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