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聪明不聪明,自有小娘子辩白,与嬷嬷们何干!”
“世上没有无缘无端的至心,多谢你们这般护着我。我想过了,此时出府,必然闹得家中鸡犬不宁。”
七娘抽泣着摇点头:
三个丫头有些受宠若惊,不过七娘能就此懂事,收敛些性子,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环月亦拥戴:
三人又亲身往院中各处叮嘱,本日之事,不成泄漏半句。小丫头们早就被吓傻了,只得愣愣应下。
“老夫人与大夫人的模样,我们看着,也是于心不忍啊!小娘子不在乎丫头们,也总该谅解谅解老夫人的难处啊!”
阿珠委曲地看了七娘一眼,只道:
七娘点点头,又抬眼看着她们。多好的丫头啊!
琳琅忙胡乱抹了眼泪,朝院门口去,又摆手让天井中的丫头皆起来。
那夜七娘睡得极是安稳。一大夙起家,世人已备好裙钗车马,又是服侍她打扮,又是服侍她穿戴。
见她们那欺软怕硬的模样,阿珠嗤之以鼻,道:
“小娘子不知,上回山贼之事,全府高低自夜里起,便齐齐折腾,没有半刻余暇。便是老夫人那样结实的身子,也经不住病下了。”
那领头的嬷嬷,还未受过如许直戳脊梁的热诚,直气得瑟瑟颤栗。
说罢,几位嬷嬷直相互拥着便讪讪去了。
领头的嬷嬷有些讪讪,只道:
她又道:
“对了,小娘子,”阿珠捧起柿饼,“才出锅的柿饼,可要趁热吃啊!”
“阿珠!你也拦我?”七娘诘责。
七娘捧着柿饼至窗前,又亲身与三位丫头分茶吃。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与她说话。
她们几个跟着七娘,也是从娇而养。连姨娘们见着,多也以礼相待,客客气气的,这几个老货算甚么东西!
“吓死了!若让她们见着小娘子一身外套,要出门去,还不得闹到大夫人那边!”
三人忙上前安抚,齐声道:
琳琅脾气和顺,一贯不大会对付这些老东西,七娘遂让环月跟来看看。
“你们真好。”
“呸!甚么东西!给你们脸了不是!小娘子的天井,岂是你们这些浊眼能看的?如果轰动小娘子,有几条命来担待?”
环月一声嘲笑,她是最不耐烦这些婆子的。成日里吃酒打赌,废弛家声,现在竟敢找她们的不安闲!
“幸亏你机警,骂走了那群老货。”
待诸事妥当,七娘又理了理帷帽,便踏上马车,朝朱府而去。
“小娘子说的那里话?我们是小娘子的丫头啊,不至心待你,又至心待谁?”
有一嬷嬷透过门缝,朝内里探瞧一番,贼眉鼠眼的,也不知在看些甚么!
“看啊!”阿珠凶道,“彻夜谁有胆量看,明日便让人将你们的眼睛挖出来!”
她一脸气冲冲的,直行至门边,一把翻开了院门。
她开出一条缝,打了个呵欠,只道:
“嬷嬷们,这大夜里的,敢是有事么?”
阿珠粗喘着气,背抵着门,轻抚心口顺气:
顷刻屋中一片沉寂。谢家备受宠嬖的七娘子,竟会如此正色地与几位丫头说“抱愧”?
公然,她若不来,琳琅免不了又挨一番欺负!
本是院中之事,不过是小娘子混闹,若捅到大夫人那边,就不好了。
见七娘没甚么反应,她们三个心下更是打鼓,莫不是真活力了?
领头的嬷嬷还欲再说,却见阿珠大步地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