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有些憋笑:
“金国小儿,你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说如许的话,不怕本将砍了你?”
“鄙人见使者说得一口流利汉语,像是既有研讨的。”
如许的谈吐,还是头一回听闻,四下亦惊了半晌。
他自夸大金响铛铛的说客,不想本日竟被这等热诚。
“四王爷的发起,虽为渡江,实则,也是为将军与大宋考虑。”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韩世忠怕的,天然是他们的天子。”
他道:
这话倒别致。
是吞噬大宋国土的诚意么!
一旦二帝返国,当今陛下赵构,又该如何自处呢?
韩世忠嘲笑:
木罕正于完颜宗弼帐中,只道:
九王爷自幼长在宋地,畴前,倒是太忽视他的言语了。
“将军不会。”木罕嘴角含笑,“两国订交,不斩来使。大宋乃礼节之邦,鄙人非常敬佩又信赖。”
“四王爷,部属没疯。”
陈酿方笑道:
木罕又行一揖:
“你是说,”完颜宗弼蹙眉,“赵构?”
可他必须这般做。
“宁为玉,兀为瓦!”
这番迎回二帝的忠心,也不知他们的天子如何消受!
此话既出,木罕蓦地愣然。
木罕公然是疯了!
完颜宗弼刚提起一口气,差点没被呛死!
木罕顿了顿,接着道:
完颜宗弼眼睛一亮。
“使者,明白了么?”
“陈参军,木罕自问,是带着满满的诚意而来。”
临行前,只听韩世忠道:
“洗耳恭听。”木罕道。
完颜宗弼惊得眼睛都快掉下来!
韩世忠本是赵构部下可贵的大将,仅凭金人言语,便是心有疑虑,他竟会舍得么?
木罕一脸难堪,还欲再说些甚么。
比年交战,不就是为了早日光复国土,迎回徽、钦二帝,重整大宋国土吗?
完颜宗弼看他一眼,刚才的惊诧与肝火,已变作零散的但愿。
完颜宗弼正待发怒,却见木罕气定神闲。
侵我国土,掠我财宝,还说为大宋考虑?
木罕施礼:
“战局严峻,赵构会信?”完颜宗弼蹙眉。
是忠,是义,更是仁。
又过了几日,围困之势还是。
向他借兵?
一名提刀上疆场的将军,辩才如何比得过使者?
公然是,天无绝人之路么?
他语气果断,容不得半分质疑。
木罕倒也谦逊:
“部属且问王爷,韩世忠怕谁?”
完颜宗弼眼睛一沉,暗自思考。
木罕道:
眼下宋金交兵,别的不说,前些日子,他们还追得赵构四周逃窜。
这个木罕,言语恍忽,不熟军情,真该砍了他的好!
又有将领拥戴:
木罕仿佛感知到了这个信息,亦暗下神情。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木罕疯了吗?
韩世忠方道:
木罕仿佛看破他所想,只道:
“好!”只听史雄道,“陈参军所言甚是,我亦愿为玉,兀为瓦。”
这话非常厚颜无耻!
韩世忠轻笑两声,方道:
“归去奉告完颜宗弼,就是他不肯偿还国土与二帝,本将也能打返来!这不过,是给他一个机遇!”
陈酿一时沉吟。
“我们向宋人借兵。”
迎回二帝的话,却不是随便说的。
他们兄弟几人议政,九王爷确是说过这话。当时只当他异想天开,世人笑过一阵,不觉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