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鸾宗姬一如平常,暖和又端重,带着皇族宗室与生俱来的悲悯,仿佛从未曾因着顾氏是姨娘,便看她不起。
阿璇悄悄点头,递上一封手书。其上所言,恰是仪鸾宗姬与二郎之事。
“你方才跟去替顾氏收尸,可瞧出端倪?”
“八娘子自小便苦,总不如姐姐们受宠嬖。现在适逢说亲的年纪,又要委身于那纨绔!宗姬,只你能救她了!”
仪鸾宗姬垂眸笑了笑。这个顾氏,竟还在摸索她是否知情。堂堂宗姬,连被跟踪亦未曾发觉,难道太好笑了!
“姨娘请坐。”仪鸾宗姬笑道,“如许急仓促地来,可有何事么?”
“姨娘照宗姬的叮咛去吧!不然,二郎的手腕,可比宗姬短长多了。”
听顾姨娘院中丫头说,是珍儿与顾姨娘起了争论,顾姨娘遂失手杀了珍儿。罢了她又悔怨,故饮毒而亡。
她举目四顾,这偌大的谢府,竟无方寸之地与她安身。
“何况,姨娘也不想想,世人是信你,还是信我?这么些年了,心机精密如老夫人,果然是涓滴不知情么?”
本身畏畏缩缩过了这么些年,谢府有谁拿她当人看呢?临了,却在栽在一个小丫头手中,好笑得很!
周夫人同朱夫人自是一番安排,又让人唤谢菱守灵去,遂也各自回房,不再话下。
这等筹马,岂可胡乱使了?定要物尽其用,才是正理。
“宗姬觉得,我敢孑然一身地来,竟没有半丝防备么?”顾姨娘暴露些对劲。
仪鸾宗姬看她一眼,那不面子的模样,直叫人嫌弃。
琉璃故作恭敬地扶起顾姨娘,一面道:
如许的鄙弃,不轻不重,让人抓不到错处,却恰好最是傲岸,直击民气。
“顾姨娘没了!”
放心去吧!
仪鸾宗姬看着不像,无法地摆了摆手。
可顾氏猝死存疑,她能想到,朱夫人天然也能想到。这便是看谁捷足先登了。幸亏彼苍有眼,给了她这个机遇。
周夫人回到房中,也不敢迟误,只向丫头阿璇道:
老夫人年纪大了,也不耐烦听这些,只让好生安葬也就是了。
顾姨娘只不依,一时却又哭起来:
“宗姬一颗七窍小巧心,岂能不知,我所谓何来?”
顾姨娘虽不敷为惧,可鄙谚有云:赤脚的不怕穿鞋的。谁知她能做出甚么?
顾姨娘一愣,宗姬安晓得?她抬起惊诧的眸子看着她。
仪鸾宗姬顷刻惊着,只与琉璃面面相觑。
不过她如许一闹,仪鸾宗姬却放下对谢菱的疑虑。若谢菱知情,必不会有眼下这一出。
说罢,她头也不回,只兀自去了阁房。
琉璃紧着上前去,拉开顾姨娘,一面劝道:
在谢府这些年,她本就活腻了。本日一闹,不过是为保谢菱安然罢了。
她既要周旋,摆布也无事,便由她挣扎一番。
只见珍儿倒在一片血泊当中,手还紧抓着门檐,一把绣花金剪直插在心口。她脸孔狰狞,瞪大了眼,始终不肯闭上。
“二夫人?”
顾姨娘心有戚戚,加上性子暴躁,被仪鸾宗姬磨了两句,再也忍不得。
“宗姬,你救救你八mm,救救你八mm!”
她心一狠,两三步跨至仪鸾宗姬跟前。宗姬见此,身子忙向后缩了缩,琉璃亦赶着上前相互。
仪鸾宗姬冷酷地看着她,原是想借此威胁。
顾姨娘早知她会如此说,抹了抹眼泪,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