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七娘,踱步上前,一一看来。她自幼不喜女红,是全府皆知的事,不然,张夫人如何就不教她了?
拉车的马儿亦不胡乱嘶叫,一副练习有素,英姿宝辔的模样。其车身颇是华丽,满覆绫罗。
“五哥该不会是害臊吧?呵呵!五哥,堂堂七尺男儿,还怕结婚呢!”
车夫趋步至窗前,方回道:
七娘摸索着看他,又特长肘戳他:
而谢府这头,倒是一派的热烈红火。
正此时,只见绍玉从外边出去。他手执鎏金多宝牛皮鞭,也来不及去了大氅,一身风风火火,满面堆笑地就往里走。
“这都是老夫人、大夫人细心挑过的,让拿过来与小郎君看看,若无不当,我们也就比着制衣了。”
车世人已不见烦躁,待车夫返来,只闻得他问道:
绍玉听闻五郎婚事,天然也紧赶着来凑热烈。三人又凑在一处,家中也只是无法扶额。
绍玉闻言,只看她一眼,顷刻黑了脸。他只将马鞭与大氅丢给身边的丫头,负气似的在案几旁坐下。
“谢府……”车中之人沉吟半晌,又轻抚髯毛,只道,“那便再等等吧。”
“大人,是谢府结婚,围观的百姓堵住了来路。”
“我才不结婚呢!你的好礼,都尽给你五哥吧!”
“好哇!还没结婚呢,就学会欺负mm了!”七娘偏头望着他,“待五嫂进门,我只同她告状去。”
“更加口没遮拦地胡说!”五郎斥道,又忍不住笑了几声。
七娘轻跳着下床,只趋步至绍玉身边高低打量,又道:
街道纵横,被堵得水泄不通,有出城的车马,也需等上好些时候。外埠的买卖人见此场面,颇是猎奇,摆布马车也是堵着,正都雅看热烈。
“我本日往近郊转了一圈,赶上好些熟悉的小郎君,皆说要来贺你新婚呢!算来,你倒是我们当中最早结婚的。”
四周一片喧哗,可唯有一辆马车,却不为所动。
五郎的婚期邻近,全府高低天然极尽所能地筹措。一时仆婢来往,穿行不断,迎来送往俱是笑容,熙熙攘攘无不道贺。
七娘还是坐着,掩面笑道:
“不过,三郎这副东风满面的模样,不晓得的,还当是你结婚呢!”
五郎看着那二人,直直点头:
诚如朱凤英所言,他是不该再见她的。可一年来,陈酿惯了地护着她,突然抛离,到底有些放心不下。
“清楚是帮五哥筹办婚事呢!”
落日西下,倒也觉出几分苦楚来。他垂下眸子,也不知该做何想。
“待三郎大婚之时,我可要送份大礼!定是比给五哥的大!”
陈酿登上藏书楼顶层,立在窗边。残阳正浓,屋舍的影被拉扯得极长,模糊还见着七娘的马车扬起灰尘。
小娘子入太学的事,本就像一场闹剧,现在总算闭幕,皆化作了汴都城的闲话家常。
绍玉与七娘相视一眼,笑道:
“如何不走了?”
五郎克日最怕人提起婚事,到底还带着有些少年郎的羞怯与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