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赵廷兰,”七娘一脸恨恨,有仇似的,“没个端庄差事,成日街头浪荡,怎能拜托毕生?”
一来,朱门大户,百姓本就猎奇;二来,天然是朱夫人与二郎成心为之。
她一旦畴昔,妥妥的当家长孙媳。再谨慎随和些,又得谢府撑腰,谁敢给她气受?倒比现在安闲!
谢菱倒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七娘。
谢诜只觉更加管不住这个女儿。若非陈酿在,她还不知闹出些甚么呢!
谢诜倒没说甚么,一名庶女,嫁与国公府的长孙,到底不算委曲。
“人家担忧你呢!你笑甚么?”
“可贵与你说端庄事,你却来打趣!”
有婢子正出去,她徐行而行,看得七娘焦急。
去国公府之前,她着意托人探听了。听闻赵廷兰与胡人有来往,手中买卖颇多,为此还常被世家诟病。
“听话!”谢诜呵叱,故作活力模样,“为父可要活力了!”
谢诜扶额:
头一回见赵廷兰,便被他灌得烂醉;第二回时,他言语无状,成心轻浮,幸亏酿哥哥及时到了。
“知你现在短长,他日再问可好?父亲与你酿哥哥有要事相商。”
“那四娘子亦为庶女,畴前还是个病秧子!怎就能嫁太医了?”顾姨娘哭道,“我们菱儿,却要委身阿谁纨绔!”
后日便是春闱,这些日子陈酿闭门读书,七娘已十来天未曾见他。也不知酿哥哥可变了模样?
谢菱与赵廷兰订婚之事,在汴京传得很快。
他终是让步,只道:
“罢了罢了!你隐在屏风后,别缠着酿儿。后日便春闱了,也要知轻重,明白么?”
这日,谢诜亲身唤七娘去,说要问她的书。
他只觉无法,畴前这孩子不学无术的,也不失敬爱。这会子用起功来,却实在可骇。
只听她道:
“七姐姐,”谢菱挽着七娘坐下,“婚姻大事,向来便是父母做主。鲁国公府到底是皇亲国戚,算来,是我攀附了。”
谢菱又如何敢将真相说与她听!若非极力拦着,只怕顾姨娘要闹到老夫人处去。
何况,本日见过赵廷兰,她疑虑尽消。甚么纨绔后辈,浪荡公子,不过是他让人这般想。
七娘趋步上前,夺过针线,正色道:
七娘奸计得逞,只猛点着头。她抿嘴一笑,一溜烟地便往屏风后去,只坐下吃茶。
“活力便活力,不过一顿板子!《礼记》有云:可杀而不成辱也。我便要在此,你们才不得拿我讽刺!”
“哎!”七娘直顿脚点头,“母亲怎能如此!那赵廷兰是甚么人,菱儿不知么!”
她正色道:
“大老爷,陈先生到了。”
“你倒想得开!”七娘叹道。
而谢菱,仿佛上天保佑,让她见着那副春联,见着赵廷兰,遂策画着顺水推舟。
不过瞧上去,七娘确是真为她忧心。说来,谢菱还需多谢她。若非为她,朱夫人亦不至用谢菱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