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气候,你也不拿伞跟着?”珮儿核阅着阿珠。
“五郎说,午后便送小娘子返来的!”
来人原是老夫人的近身侍女,名曰“珮儿”。她不过十六七的年纪,行事却慎重明理,颇得老夫人正视。
“你们呀!闯大祸了!”珮儿指着二人,“还不从实招来!”
“早过午后了!”珮儿蹙眉道,“不成!这得同老夫人说,若出了甚么好歹,你们哪个担待得起?”
至七娘处,只见院中残雪未扫,屋檐抖落些松针,几个婢子穿行来往。
只见一锦衣少女打了帘子出来,她着一件妃色小袄,艾绿长裙系在小腰上,海棠红的裙带坠着雕花玉璧。
“七娘……”阿珠猛地复苏,“七娘!”
“是。”珮儿行一万福,笑吟吟地去了。
老夫人由珮儿扶着出来,瞧着花甲不足,长年养尊处优,倒是富态得很。
若在平凡人家,合着她一身气度,只当是仆人家的小娘子了。
老夫人瞧着那手串精美,一番把玩,遂向身边侍女道:
她笑盈盈的,一身鹿皮长袄,拿翠羽封了领口,行动时,翠羽色彩变幻,极是华丽。只是翠羽可贵,也不知多少能工巧匠才气织就。
时人都道:东京旧梦,汴梁花影,只看这两家便是。当时金樽清酒,杯盘珍羞,又何曾入眼?
“快唤你家小娘子来,淑妃娘子赏了节礼,老夫人唤七娘去瞧呢。”
行入老夫人内院,那些婢子更是珠翠满头,璎珞禁步盈盈一身。
阿珠揉了揉眼,打了个呵欠,待看清来人,方道:
阿珠恨不得寻个地缝躲,这会子,又不知要闹出些甚么!
“莫不是七娘又溜出去玩乐了?”
“这就睡着了?大冷的天,也不怕病着!”
“好姐姐,现在怎生是好?”琳琅也急了。
北宋末年,汴京王、谢二家可谓泼天繁华,名噪一时。
言语间,珮儿已同那二人递了赏银。他们留下节礼便告别了,自是宫中事忙,老夫人也不好久留。
“老夫人果是颗菩萨心肠!”张公公道。
“宫中朱紫切莫多礼。你们奉旨而来,原该我老婆子施礼。只是人老了,身子不比畴前,你们莫要见怪老身才好。”
珮儿畴昔猛推醒她,只笑道:
“琳琅……琳琅跟着呢!”阿珠有些慌乱,“好姐姐,你先回老夫人,我寻她们去!”
珮儿忙盯着阿珠,阿珠心道:傻琳琅,见着她平时慎重,早不来晚不来,偏此时出来,七娘外出的事怕是瞒不下去。
“分歧我说,你们本身回老夫人去!”
年前,谢家二娘子谢芪晋了淑妃,这会子赏下很多节礼。
“您见笑了。摆布是为着圣上的面子,淑妃娘子的面子。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哪个不是清简惯了的?老夫人常说,本身多担待些,只是别亏了下人,也好叫他们感念皇恩。”
二人由管家嫂子领着,一起上见仆婢来往不断,周身绫罗,已然有些惊了。
阿珠说着便要走,珮儿只拉住她,犹疑道:
珮儿只道:
今早雪刚停了,便见张公公与沈宫人来派节礼。
这位二娘子,初入宫时便为淑仪,短短几年,虽无子嗣,却已是淑妃,可见恩宠隆盛。
“珮儿姐姐尽管恐吓我,果是扰人清梦呢!”
只见一名着碧色褙子的少女掀了帘子出来,一面搓手,嘴里呵出暖烟来。二人朝那边瞧去,不是琳琅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