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节礼,淑妃倒是个极懂分寸之人。
都是勤奋学问,用心女红的美意头。
只见一名着碧色褙子的少女掀了帘子出来,一面搓手,嘴里呵出暖烟来。二人朝那边瞧去,不是琳琅是谁?
琳琅一听,只得迟延,道:
珮儿见她一惊一炸的,只作不解。
老夫人由珮儿扶着出来,瞧着花甲不足,长年养尊处优,倒是富态得很。
“好姐姐,现在怎生是好?”琳琅也急了。
“是出去了。今早王家三郎和我们家五郎来看小娘子,说着便出去了,我们也拦不住的!五郎还说,若不瞒着,返来有我们都雅!”
沈宫人忙道:
言语间,珮儿已同那二人递了赏银。他们留下节礼便告别了,自是宫中事忙,老夫人也不好久留。
她笑盈盈的,一身鹿皮长袄,拿翠羽封了领口,行动时,翠羽色彩变幻,极是华丽。只是翠羽可贵,也不知多少能工巧匠才气织就。
“五郎说,午后便送小娘子返来的!”
珮儿在椅子上又铺了层攒丝软垫,方服侍老夫人入坐。
也不怨淑妃偏疼,她同母的胞妹也只六娘与七娘,自六娘出嫁,家中也只得七娘一个亲mm,天然有甚么好处也先顾着她了。
管家嫂子自是满面堆笑:
“在屋里就闻声阿珠的声音,这是如何了?”
行入老夫人内院,那些婢子更是珠翠满头,璎珞禁步盈盈一身。
“宫中朱紫切莫多礼。你们奉旨而来,原该我老婆子施礼。只是人老了,身子不比畴前,你们莫要见怪老身才好。”
奇珍奇宝,金银珠翠,不过司空见惯。所谓朱门酒肉臭,大略是这番气象。
北宋末年,汴京王、谢二家可谓泼天繁华,名噪一时。
阿珠直直顿脚,嘴中还念念:
若在平凡人家,合着她一身气度,只当是仆人家的小娘子了。
珮儿忙盯着阿珠,阿珠心道:傻琳琅,见着她平时慎重,早不来晚不来,偏此时出来,七娘外出的事怕是瞒不下去。
这位二娘子,初入宫时便为淑仪,短短几年,虽无子嗣,却已是淑妃,可见恩宠隆盛。
“莫不是七娘又溜出去玩乐了?”
二人由管家嫂子领着,一起上见仆婢来往不断,周身绫罗,已然有些惊了。
“这就睡着了?大冷的天,也不怕病着!”
阿珠自是附和,珮儿到底也不想做恶人,只得应下。谁知挨了半晌,仍不见七娘身影,倒是大夫人朱氏身边的金玲来了。
“听闻淑妃娘子赏下节礼,老夫人一大早便起来备着,我这就去请。”
“珮儿,去请七娘来。说她姐姐赏了个好物件,叫她来瞧!”
“是。”珮儿行一万福,笑吟吟地去了。
琳琅见着珮儿,才知本身出来得不是时候,心中已悔了千万回。
“还能如何?你们跟我见老夫人去!”珮儿拉着她们便要去。
“没没没!”阿珠直摆动手。
珮儿畴昔猛推醒她,只笑道:
二人自宫中来,也算是见多识广,细细算来,如谢府这般气度,即便这尽是权贵的汴梁城里,摆布也是凤毛麟角的。
“现下见着,比之年前,更是繁华了!”
时人都道:东京旧梦,汴梁花影,只看这两家便是。当时金樽清酒,杯盘珍羞,又何曾入眼?
“早过午后了!”珮儿蹙眉道,“不成!这得同老夫人说,若出了甚么好歹,你们哪个担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