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她满身高低被烧伤了一半。一个女人家,身上落了一丁点的疤痕都是要影响今后的婚事的,更何况像她如许完整毁了的。
从四岁的时候,囡雪就是如许跪在沈却身后给她擦药。阿谁时候沈却身前身后都是烧伤,不能躺着,不能趴着,只能站着。囡雪就爬上凳子,跪在沈却身后仔细心细给她擦药。
过了一会儿,沈却垂了垂眼,轻声说:“这儿是我的家,我老是要返来的。”
囡雪顶撞:“庶出的就是庶出的,不是记在夫人名下就能窜改从谁肚子里钻出来的究竟!”
幸亏当时沈老爷外调在肃北,结识了本地驰名的洛神医,便将她送到了洛神医那儿医治。
“罢了,”何氏摆摆手,“歇着吧,明儿就见着了。不急于这一时。”
可苏妈妈没有分开,仍旧垂首站着。服侍了何氏大半辈子,她晓得何氏会问的。
囡雪踮着脚下了凳子,轻手重脚的将药膏清算好,又去将帕子洗了,做完这些返来瞥见沈却还没有醒。囡雪算了算时候,就去净房兑了水。
口鼻间都是戚珏身上淡淡的药味儿。当时的沈却动一下浑身高低的烧伤都要跟着疼痛不已。但是她还是尽力侧了侧身子,仰着脖子去望戚珏的侧脸。
她像抓住拯救稻草一样死死攀在戚珏的怀里,一抽一抽地哭。
囡雪倒豆子一样一口气说完,气得涨红了脸。
“这是如何了?做恶梦了?”囡雪细心打量沈却的神采。
“女人你如何还能笑呢!他们沈家的确是欺负人!哪儿有如许驱逐自家蜜斯的?我们千里迢迢赶返来,一进沈府,竟然把肩舆停在侧门!甚么叫有外宾在怕冲撞了?偌大的沈府竟然连软轿都没有吗?坐在软轿里,抬进后院如何就冲撞了?再说了,竟然连夫人的面儿都没见到,就算是忙着接待外宾,哪怕是抽出芝麻点的工夫望一眼也像个模样。却让大女人来欢迎您!大女人如果您远亲的姐姐也就罢了!可她就是个庶姐啊!您再想想晚膳时候大女人和四女人说的话,诚恳给您添堵吗不是!另有二女人饭桌上摔筷子,我们肃北农家的闺女也干不出这个事儿!五女人也皱着个眉,瞧着您像看仇敌似的!这么个破处所我们返来干啥啊?不如留在肃北清闲欢愉!”
沈却绕到打扮台前,直接将短衣脱了,只穿戴抹胸的素色里裙,软绵绵地趴在打扮台上。
囡雪悄悄推了一下沈却,沈却就醒了。猛一醒来,她另有些不适应,并且眼圈有点红。
这一跪就是七年。
她会哭着说:“不疼了,不疼了,都会好起来的。姐姐今后照顾你,庇护你,再也不让别人欺负你!”
“女人,醒醒。水兑好了。”
戚珏解了衣带,将她小小的身子藏在衣袍里,然后轻声说:“乖,今后我养你。”
可沈却脸上倒是没有涓滴见怪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