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潭皱著眉,只感觉耳膜刺痛,闷闷地抽烟。这位来客有一个清脆的笔名,叫龙点睛。算起来,韩一谭跟他熟谙也有6、七年了。他头一返来韩一潭家,是一九七五年年底,戴著个栽绒双耳帽,穿一身朴实的中山装。韩一潭一听他是从工厂来的,又说是刚开完支部会,便自但是然地对他寂然起敬。他拿出一卷诗来,毕恭毕敬地说:“请韩教员给我改改!”韩一潭当时就看了他那十几首诗,主题都是“保卫反动榜样戏”,以当时的标准而论,写得相称“有豪情”,并且也比较活泼、形象,只是不敷洗练。韩一潭看完,便在灯下一首一首地给他讲本身的印象,必定他的长处,提出点窜的建议……送走他后,第三天便接到了他的来信和改好的诗,信中说:“因为插手‘支农小分队’,顿时要奔赴农业第一线,来不及劈面倾诉我的感激之情了……几首诗请您全权点窜并予以措置……您现在、将来、永久都是我的教员,我将永久在您的亲热指导下,为繁华无产阶层反动文艺奇迹,进献出我的统统力量!”这今后他们常来常往。固然韩一潭几次把他的诗保举出去,几次都未能颁收回来,他却毫无牢骚,每次见到韩一潭老是说:“您千万别对我落空信心!我就算是块顽石,有您的耐烦教诲,也总能琢成个砚台的――哪怕是只配给小门生描红模用的砚台!”一九七七年,他一首十二行的短诗终究经韩一潭力图在刊物上颁发了出来。第一回见到本身的作品印成了铅字,那冲动的表情真难以描述,他那灵感的闸门,在油墨的香味启动下猛地翻开了,因而乎诗情如黄果树大瀑布般地奔泻不断,到一九七九年,他颁发的短诗已达二十七首。进入一九八○年后,他及时地认识到:凭著写诗突入文坛远比凭著写小说突入文坛吃力而迟慢,因而他“试著写起小说来”,而在这一年里,他也就颁收回了他的第一个短篇小说。他熟谙的编辑天然不止韩一潭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