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儿啊,有你这句话,俺今儿如果说不成事儿俺就不当小凡的爹了,你等着俺,咱家今儿中午吃饺子!”
“去不去老东西你自个儿看,俺可没逼你!这娃子是咱俩养大的,你忍心丢在山上不管啊?”
“那你看,男人就是驴,不抓这个小辫子你们能翻过天,俺娘活着的时候说的话没一句差了理的!”
抓了抓身上的长笠衫,陈老根抬脚把鞋拔子拿起来往墙上甩了甩上头的泥壳子,昂首对着厨房里忙活的马兰花喝道:
“做梦去吧,俺家这日子,我看也就是个能生养哩。”
“老相好个头,不就是上个月上乡里磨面捎带手把人家家的半袋子黄糜子给带返来了呗,你看看你阿谁谨慎眼儿的劲儿。”
看着一下子年青了十岁的老东西,马兰花的神采一红,回身偷瞄了一样还趴在地上抓老猫的噜噜,捂着白飒飒的胸口回身就进到屋里不晓得干啥去了。
“他娘的话都成你说的咧,俺就剩个听话的命了。”
“俺就是不去,这闺女都快被你们几个长嘴婆子说成了扫把星了,俺再去还不得被村里人笑话死啊,你想去你去,俺看小凡这娃子也不急,也不晓得你狗日的慌个球啊。”
说完,陈老根猛地一回身,跟个大村长一样昂着脖子,用力地压了压胸口上褶起来的胸口袋,捏着袖子口迈着齐刷刷的步子就出了门儿。
冲着老伴儿不屑地一笑,陈老根刚要迈着步子走出去,马兰花俄然神采一红,扭头扫了眼在地上趴着抓老猫的噜噜,攀上陈老根儿的脖子喜滋滋地一笑:
“狗日的,等着看,俺家小凡迟早娶个比支书闺女还本事的娘们!”
“你懂个啥,你狗日的一天三回往俺肚皮上蹭你不觉的,咱小凡铁打的娃娃都半丈高了,这上面能忍得住?趁着年青多给咱弄俩孙子抱抱,今后了小凡念起咱的好,不会亏了咱家噜噜的,咱俩老东西还能活几年,你会算账不会!”
马兰花一听这老东西佩服了,顿时喜滋滋地一笑,迈着两条麻杆腿跨过门槛儿,抬手就抓住了老伴儿的肩膀头子:
扭着老腰对着陈老根一摆屁股,马兰花回身就拾掇了桌上的饭碗儿了:
“俺现在就去,成了吧!归正小凡这狗日的谁拿到手上也没招儿!”
“俺家小凡是你家的闷头一样的混蛋玩应儿,十来岁就晓得钻女厕所了?俺小凡底子看不上支书家的闺女,还摸她呢?做梦!俺小凡就得取个娇滴滴的闺女,那书白痴有啥用?能生养啊还是能喂猪?还不是跟个瓷瓶儿观音一样搁家里供着?俺家小凡不要!”
“这把如果成了,俺早晨就听你哩,给你那处所好好……好好用嘴捯饬捯饬。”
说着,马兰花拉着老伴儿就进到了屋里,抓了条最洁净的老中山给陈老根儿穿上,捏着绣花的小剪刀把这老东西乱长的胡子修了修,最后按着脑袋洗了个头,梳了个傻兮兮的三七分,套上一双敞亮的黑胶鞋用裤子装出皮鞋的架式,这才拍了拍这老东西的背笑道:
“哎呦诶,俺兰花嫂子的心但是真大咧!咋了?咱小凡不都给支书叫的闺女弄大了肚子吗?俺们这厢都筹办好满月酒跟喜酒一块儿喝了,咋吹了?”
迈着喜滋滋的小短腿,陈老根儿一脸新气的模样顿时让村里闲着没事儿的长幼爷们开了眼,一个个看着陈老根走过来的的对劲劲儿忍不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