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心虚的陈老根儿顿时怂了,悻悻地松开手骂了句“你行成了吧”,回身就出了柴房。
“你小子也太柔滑了……”
“哥,你轻点儿,你这是要给俺搓掉一层皮啊!”
对着陈小凡一瞪眼,陈老根儿就跟村口的杀猪匠一样,拎着陈小凡的胳膊就把他从热乎乎的水缸子里拽了出来,抓动手上黄澄澄的浴巾往水缸里一沾水,紧跟着就套在了自个儿皮糙肉厚的大手上,按着陈小凡的肩膀往水缸里一用劲,浴巾贴着陈小凡的脊背早晨一刺,一股子刺痛顿时就让陈小凡叫出了声。
“小凡啊,沐浴前先给锅里填满水,俺跟你哥另有噜噜还没洗呢!”
“你娘跟你劲儿一样大啊,糙男人不动软和工,你滚一边儿去,今儿小凡相不成绩怨你!”
“你小子咋才来啊!”
说着,陈老根儿一把夺过陈小凡手上的旱烟杆儿朝着脑袋前面一戳,抬腿就朝着前院走:
“兰花啊,昨儿俺给小凡买的新衣裳搁哪儿呢?皂子粉跟洗头膏呢?都弄哪儿呢?”
光溜溜地站在水缸里,陈小凡像个小鹌鹑一样舒畅的闭上了眼睛,那热乎乎的水往身上一钻,这一早晨的难受劲儿顿时消逝了大半,的确不要太舒畅。
攒进了两大捆儿的柴火,陈小凡拎着两桶井水往水缸里一倒,刚把身上的缎子脱下来,陈老根儿已经抓着新买的洗头膏另有洋皂子到了陈小凡面前。
“从速脱衣裳进柴房去,这水都烧开了半天了,趁热洗个洁净!”
坐在一边儿的陈老根儿仿佛也困了,闭着眼睛像是在打盹儿,手上的旱烟杆儿顺着他那双皴黑的熟行渐渐地滑着,眼看着就要掉在了地上。
转头对着陈小凡咧嘴一笑,眼角还带着困意的马兰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回身一指后院儿,对着陈小凡低呼道:
“俺来就成了,你差使小凡干啥!”
端着热气腾腾的大铁锅进到了柴房,陈小凡一看那口黑漆漆的大水缸已经被老哥刷了个洁净,从速伸手把铁锅里的水往里一倒,紧跟着转头把铁锅往土灶台上一架,回身走到井口边儿上,拎着两桶井水就到了灶台边儿上往铁锅里倒满了水。
用小篮子把塑料兜子上的土鸡蛋清算好,陈小凡这才转过身去拿着大铝盆给自个儿好好地洗了把脸,穿上自个儿最拿得脱手的一身行头,牵着一脸困意的大黑就下了山。
“还不是你哥个狗日的天不亮就起来在院子里遛弯,弄得俺们娘俩儿也睡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