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待曲终寻问取,人不见,数峰青。
越女新妆出镜心,自知明艳更沉吟。
我推开轩窗作画,净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也未几做打扮,自有一段清丽。
“澜儿~”他略含责备,但见我歉疚却果断的眸光望着他,便不忍多加指责,只点头说:“也好。”
“奉告我甚么?”我睁着天真而懵懂的眼望着他,他淡然一笑,持续奏起一段曲子。音韵在指尖流转,高凹凸低淙然相和,竟是非常纯熟。我便倚着头轻唱着曲同他相和,直到月上柳梢。
岸上谁家游冶郎,三三五五映垂杨。
孤单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得一澜儿,便得了多少欣喜。”他握住我冰冷的手指,悄悄放在本身掌心,轻声责怪问:“今儿,总不必去大太太房里抄经文了吧?”
他俄然笑了望我:“慧巧没有奉告你吗?”
屋内,一炷香焚尽,我悄悄地祭奠四姨太的冤魂。案情当然告终,但害人之人尚未被严惩。我会让恶人获得恶报,告慰我孩儿和四姨太的在天之灵。
我略显惊诧,略有些羞怯地低头道:“但是不巧了。今儿,爷就请去别的姐姐房里姑息一晚吧。澜儿应了太太的差事,今晚陪太太去诵经《往生咒》,不好爽约的。”
若耶溪边采莲女,笑隔荷花共人语。
天过晌中午,濛濛细雨飘洒江面,如烟似雾,亦幻亦真。薄雾氤氲湖面,同远处模糊烟雨楼台遥遥相望。细雨敲打疏窗,也点染窗外最深的那一抹梧桐秋色。水流最清澈处,一苇小舟逆流而下,如凭虚御风不知飘向那边。
我看他眼眸中的情义缠绵,便知他湖上看我泊舟吹箫,便会魂牵梦萦的对我难以健忘。可让他沉沦只是这战略的一半,我又如何能让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呢?
那曲江南小调烂熟于心,我委宛歌喉清唱着,那曼妙清越的曲子随了我歌声在天井间飘转绕梁不散。
秋尽江南,芳草未凋。残荷整齐中,我的衣袂翩翩飘举,长长的素绫裙飘在了水面,如一尘不染的白莲盛放水面。风动时,素袂亦动,我立于斜风细雨中,感受那遗世独立的淡然。
我却似毫无发觉,更往风细柳斜处行,一首小曲如水意流出:
“在画甚么?神奥秘秘?”他负手踱步过来,笑问。
“听过多少黄钟大吕,却少有澜儿这般清雅可儿的小调。”他赞成地笑,拾起一只瓷碗,在手中打量着,“公然高雅。”
了望秋露横江,水色潋滟。我着一袭素净如雾的白衫独倚船舷,怡然观这雨中湖山,抚箫轻按。一曲《秋江夜泊》响彻湖面,雨声箫声淙然相和。趁了一湖秋雨秋意,画舫听雨眠。
我嫣然一笑,玩皮道:“澜儿,想给爷画一张小像,不过,才动笔,爷还是不要看了。”
“公然是菱歌一曲敌万金,不过这清雅之人,倒是我的澜儿。”他澄湛的眸中尽是欣喜。我淡然一笑道:“不过一时髦起,让爷见笑了,雕虫小技,不敷挂耳。”他慨叹道:“自出了宫,案牍劳形,兵马倥偬,这十余年,都未曾听到如此清幽的箫声。”
眼下非春,但这春光安闲民气。慧巧说,太后老佛爷做女儿时最是喜好唱这支小曲,就是因为她在日暮的行宫长廊下单合唱这支曲子,被当时的靖德天子在浩繁秀女中挑出,封作了朱紫,才有了今后的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