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蘅芳苑到水心斋的路并不非常的远,而我却行了好久。一起上都在寻味着我同五姨太慧巧的缔盟。她的奉劝令我感到颇深:“若能把老六的宠嬖夺过来,让老爷宠嬖你赛过老六,到时候有了老爷的宠嬖,谁还敢伤害你们母子?”那声音在耳旁随了秋风缭绕在耳边,一阵紧似一阵,心头似擂响了战鼓,催得我不得不加快法度前行。
“等等我,等等我。”稚嫩的孩儿童的声音,是宝儿。我一惊,莫不是三姨太在此?我哭得双眼红肿,更怕见她,便闪身遁藏。
我沉吟着冷静点头,她为我紧紧鬓旁松滑的累丝翠凤金步摇,悠悠地说:“mm想想。老六她最怕的,莫过于落空老爷的宠嬖,这比杀了她还难受。以是她如此顾忌算计mm,又害死四姨太,再对于我……”
傍晚,天上飘雨,铅色的天空尽是压抑。只是氛围沉闷,似在酝酿一场更大的雨。
一句话如利刃般狠狠扎去我心中,那种疼痛无从摆脱,令我挣扎不出。是呀,我竟然如此无能,竟然有力去保全我那幼小的生命,眼睁睁看着那团血肉一夜间挣扎消逝。泪水纵横满面,痛心疾首惨噎难言。
坐在打扮台前,我细心地打扮。眉心点了几瓣盛唐时的梅花点额妆,唇上抿了一层淡淡的胭脂色,女为悦己者容,如果女人不能悦己,又何能悦人呢?梅花点翠金钿斜簪鬓角,我平素极少如此盛装,本日这么一打扮,反显出几分华贵之气,又是一番模样。
妆成,我守着窗,待着他的到来,心似双蛛网,中有千千结。只是天气沉幕,雨意阑珊,却仍不见致深的身影。
泪水不觉落下,我面上冰冷冷一阵凉意,俄然雨点噼里啪啦的砸下,措手不及,落在脸颊上和了泪水。
“宝儿少爷,快来寻我呀。”丫环的声音,银铃般的一阵笑声传来。
慧巧紧紧固执我的手说:“mm公然是个冰雪聪明的,你我同心合力,更有邪不堪正,必然能达成所愿。”
我立时心领神会,慧巧,她公然如姐姐普通的到处为我着想,行事也谨慎得含而不露。我让她替我谢过了五姨太,便叮咛冰绡去筹办多几道小菜,再备上一壶酒。将热酒的红泥小风炉一早的升起在廊子下。
“天生丽质难自弃,养在深闺人未识,怕也只落得如此了局吧?花开固然美,无人赏识,任其枯萎,才是花儿的最大不幸。”她感喟一句,满眼落寞。再打量目光滞在枯花上的我时,她慨叹一声无法道:“若我是mm,就多把那平素的心机放多些在老爷身上,将老爷的百般恩宠集于一身,如许一来,投鼠忌器,且不说六姨太,就是府里的世人也不敢对mm轻举妄动不是?”
婆子客气的话语含笑说:“是花匠们奉了五奶奶的命,前来改换五奶奶院里房里的这些应景的菊花。园子里的都换过了,遴选了几盆宝贵的墨菊、蟹爪青、绣球含珠、醉杨妃……请五奶奶选几盆改换了。”
门外俄然传来婆子的声音:“五奶奶可在房里?”
慧巧一惊忙掩泪定定神应一声:“可有事?”
我恍然大悟,如果我夺下老爷对六姨太玉珑的宠嬖,那么,这便是更好的复仇。
我又候了一阵,目睹那小菜已经发凉,忍不住叮咛冰绡去前院看个究竟。
她眼中透暴露些许的幽怨说:“做娘的,都有力保全本身的骨肉,为何要生这孩子?”说到这里,本身反是黯然落泪,怕也是物伤同类的感到,莫不是她也曾被六姨太毒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