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旺已经吓得周身颤抖说不出话，反是狗儿机警，一古脑地回禀：“就是那水心斋跨院的水洼。下雨积水，丫环们堵了下水口放鸭子玩儿，雨水不过齐了膝盖深，谁想那隋嬷嬷不谨慎滑倒，跌进了水塘，碰晕了头，就呛死了。”
“水洼里灭顶了？”六姨太噗嗤一笑，掩口道，“你如何不说是在洗脸盆里灭顶的？”
致深听罢也是一脸沉肃，眉头深锁，转向我问：“澜儿，你的话如此说，可有凭据？”
但现在多说无益。我强敛凄楚惊怒缓缓一福平静的退下，双眼已是昏黄，不过强忍了泪，不在他们面前落下罢了。
我气得周身颤栗，正要回嘴，致深却制止道:“都不要争了。”
六姨太玉珑气恼道：“那隋嬷嬷是你房里贴身服侍的嬷嬷，她天然向着你说话才是，她可话岂能信？”
说罢眸光冷冷地瞟我一眼，倒是如箭射来。想来狡赖便是如此，我说有，她说没有。如此对证下去，可真要像不通礼数的疯妇一样乱咬了。
他转而叮咛狗儿说，“去，传仵作来查。”
或是才参军中风尘仆仆而归，面色上尽是风尘之意，剑眉下的深目虽还是熠熠，却透出些劳乏。
“统共那么巴掌点大的处所，过往那么多的人，就没人瞥见去救？”六姨太更是不信。
断气好久？怕是杀人灭口吧！
一语惊四座，世人面面相觑。我闻言如遭雷击，牙关瑟瑟颤栗，后背寒凉，强自扶住桌案一脚，让摇摆不定的身子稳住。隋嬷嬷死了，我不过前脚过来告密她，就待老爷提审她便可本相明白，她却俄然在这关隘死了，还死得如此匪夷所思，滑倒进水洼，灭顶了。
“掉水塘里，淹死了。”来旺大喘一口气，终究吐了出来一句不完整的话。
致深见我安然，而六姨太玉珑倒是一脸委曲，便叮咛道：“去，传了水心斋的隋嬷嬷来此问话。”
我冷冷一笑，起家道：“是非曲直，自有老爷公断。断不会秉公偏倚的，六姐姐固然放心。”
我的心下踌躇了半晌，现在致深怠倦，心境不佳，如果揭露此事，怕会是一个不得当的机会。可如果此事担搁下去，未免夜长梦多。似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定定神，看一眼一旁近前去服侍致深净面打帕子的六姨太玉珑，那幅和顺灵巧的模样，心下悄悄盘算了主张。
我一惊，脑筋嗡的一阵发胀，多少料出了几分不祥，只是一时候还心存幸运，惊诧之余旋即诘问，“你说甚么？谁死了？”
六姨太持续展了热腾腾的毛巾推开致深的手为他揩脸，口中说：“这么贱的名字，怕是都城各处都是，我那里晓得mm要寻的是哪个男人？我家教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府里的男仆，更不会去搭讪的。”
狗儿敏捷的跟了出去禀告道：“回老爷的话，主子们受命去传隋嬷嬷，谁想这隋嬷嬷竟然在跨院水洼里灭顶了。”
狗儿仍在答话说：“跨院里是丫环们在玩，可都忙着去抓鸭子玩儿得努力儿，就未曾留意到。厥后丫环们散了好久，打扫天井的小厮去清理水沟的堵塞，清淤放水，才发明了隋嬷嬷的尸身，早断气好久了。”
“哦?那六姐姐可曾传闻过令兄金侍郎府中，有个主子叫做金贵儿的？”我淡淡道，言语间倒是锋芒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