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视六姨太玉珑的目光,她却倏然躲避,只我盈盈含笑道:“劳姐姐顾虑了。mm的身子已是大好了,这阮郎中妙手回春,现在莫说是来付姐姐的寿宴,便是替姐姐分忧服侍老爷都是不碍了。”
“如何连小我都没有?”
五姨太已几步近前来搀扶我,责怪道:“怕你身子不好,都不便轰动你,如何巴巴的来凑这个热烈?”
心下一阵考虑,更见致深不敢直视我,那眼中难掩的淡淡惭愧不安。他虽是高高在上强扬了下颌,一副倨傲不成一世的神情,又岂能粉饰他的丧子之痛?更何况我曾听九爷成心流露,我落胎那夜后,致深他曾在祠堂祖宗牌位前长跪一夜自惩。若他现在得知真正害死我们孩子的真凶另有其人,四姨太之死另有蹊跷,真凶正在一旁清闲看戏,他如此高傲自大之人,岂会善罢甘休?
窗外院里一阵话语声,婆子丫环们在廊子下随便谈笑着。
我远道嫁来兴州,因周怀铭的宠嬖而招来嫌怨。大太太不问世事,二姨太脆弱,三姨太善妒兴风作浪,倒是个守财奴,若让她一掷令媛去拉拢性命来害我……我摇点头,本身都不肯信的。
“药?甚么药?”慧巧微露惊色,倒是握住我的手,恐怕我吃惊般,一心为我做主的模样。
哗笑声俄然止住,无数目光投向我。世人中我一眼寻到居中而坐在老爷身边的六姨太玉珑,她周身金翠珠光宝气,脖颈上还挂了一赤金项圈,刺眼的寿金锁片。乍见我,她脸颊上笑意顿敛,手中一颤,唇角颤栗,却垂垂地安静笑道:“mm这身子,如何得空来了?”
台上的帽子戏唱得热烈,《八仙拜寿》,笙笛飘然,鼓乐活泼,人影穿越,目炫狼籍,而隔着座,六姨太玉珑的眸光老是偷偷向我瞟来,神采间中尽是不定,又急于回避了目光投去热烈纷呈的戏台,不敢看我。
独坐打扮台,我悄悄打量菱花镜中那素面朝天的容颜,简朴的流云髻,透出几分面无赤色的惨白。不过几日,竟然被折磨做如此蕉萃模样。
我缓缓昂首,凝睇窗外,冰绡负气地畴昔狠狠拉上轩窗,关了那人声隔去屋外,负气道:“踩低拜高的东西!”
我堆出一脸儿盈盈的笑,轻提裙衫迈入水月轩,眼眯做一线笑道:“呀,公然好热烈,我竟是来晚了。”
致深蓦地望向我,眸光阴暗中尽是深不成测的寒意锋利,垂垂的温和下来,反带了些温意顾恤,似要开口安抚甚么,但毕竟没有开口。
我窥一眼端坐安然的致深,做出一脸忧心忡忡对五姨太道:“mm碰到一见毒手的事儿,几乎丢了性命,才从鬼门关里爬出来,求姐姐做主呢。”
我转向隋嬷嬷笑问:“今儿是六姨太的生辰?”
五姨太慧巧在我身边还是嘘寒问暖,便问到我这几日的服药,身子可有转机?如果需求些甚么大补之物,固然差丫环去她房里取。
这蛇蝎妇人,公然是她心狠手辣,怕是接二连三害我之人必然是她?
我就此忍下这口气不成?血债,性命,定然须得了偿的!
俄然,六姨太玉珑那小巧精美的脸儿,丹凤眼,微翘的唇,阴阴的笑就跃然面前。莫不是她?她害我已非一朝一夕,推我入水的毒手怕就同她相干,更有四姨太身后那不肯遁形的鬼,害我孩子的真凶,更有现在菱儿的死,怕都是六姨太的佳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