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求缺斋,来福和狗儿在门口探头探脑,见我到来,忙去通禀,规端方矩的闪去一旁。
我惊诧,始料不及曹蒹葭信口开河反咬一口,我皱紧眉头,曹蒹葭呜呜哭着:“若不是我誓死要保明净,又有洋人来救,葭葭此生就再见不到老爷了。呜呜呜~”
我抬头望着他,抽泣着,仿佛现在他便是我独一的依托。
他一把放开我,我掉头就跑,冲出了求缺斋,更不顾冰绡和尺素措手不及的在身后呼喊追逐。我如吃惊的小鹿在深林里疾走,兜兜绕绕,一起冲跑,乏力累了时停下,扶住一块太湖石不断地咳喘,已是泪如雨下。
我想,多数同曹蒹葭在马戏大棚被那只飞来的死鸡吓到了,至于曹蒹葭碰到能人要奸污她,她决然不敢对致深明言的。
“如何独安闲这里哭?”一个声音轻柔安静,声音不大,却听得令我如遇了亲人,满腹委曲齐涌,哭得更甚。
我进到书房,上前给致深存候,曹蒹葭哭声更甚,贴在致深身边含泪望着我哭诉:“你好暴虐,妒忌老爷宠我,也不该寻人拿死鸡来吓我,更寻人来奸污我!姐姐这存的甚么心,不是用心给老爷戴王八帽子吗?”
七姨太一惊,甩开我的手气恼地问:“下三滥的体例?姑奶奶还不是想为妹子你扬眉吐气?若不是看在九爷的面上,我才懒得理你的事儿。你烧昏了头了吧?你今儿不幸她,焉知她会不会不幸你?这就是条毒蛇!”七姨太骂着,却见我果断,又听到有人声过来,便只得作罢,扔下了曹蒹葭拜别,世人一哄而散。
那声音带了点淡淡的喘气,他立在我面前递来一方绸帕说:“莫哭了,起来,随我去寻大哥说个明白!”
事已至此,她还如此行事,七姨太打个响指说:“兄弟们,这破鞋你们就好好享用,教会她如何规端方矩的。”
他打量我的目光里尽是痛心心疼,温声劝道:“权当是放纵这一次吧,甚么都不想,就放开了。”
我哭得昏入夜地再不顾统统,却俄然感觉这处所模糊熟谙。那湖边,那青嫩的芦苇,可不是我有身那夜,被一双不着名的黑手猛推下水中的处所。现在,推我下水的又是另一双黑手。只是……
“还不拖走她!”七姨太忿忿地骂,几个男人奸笑着上来撕扯曹蒹葭时,我急得一把紧紧拉住曹蒹葭的手对七姨太道:“不要!这下三滥的体例,我们不能如此!”
回府时,七姨太还在生我的气,一起上冷嘲热讽。我自不去理睬她,待回府换衣后,来旺来传话,说老爷叮咛我去求缺斋问话。
耳边传来他狠狠的叱骂声,“贱人!”他一把捏起我的下颌,逼迫我不平的目光同他对视,从齿间冷冷地挤出了一句,“滚!”
曹蒹葭恍然大悟,惊诧地望着我们,吓得噗通跪地叩首道:“求你们了,求你们,不要啊,不要呀!”她紧紧抓住衣领,失魂落魄地哭着,俄然扑来抱住我的腿告饶说:“八姐姐你救救我,就是看在老爷的颜面,救救我!”
九爷,我泪眼恍惚地望着他,我摇着头。问个明白?向致深吗?他现在色迷心窍,他还能辨是非吗?我现在心头只要恨,恨本身错把至心付东流,坦诚对他,合盘托出统统,倒是自取其辱。满眼空泪,一头混乱的发在风中乱舞,我现在落魄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