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我说:“也难为你了,编出这些笑话讨本宫高兴,本宫天然不会再难为你这嘴笨的,甚么鸟儿呀,拿来见地见地吧。”
我赔罪,太后倒是长长的“嗯?”了一声,然后问,“呦,这么说,本宫也是来了兴趣,就说说,我们铭哥儿可给你讲了甚么对于本宫的‘护身符’呀?”
我忙跪禀:“臣妾孤陋寡闻,不过只晓得周大人这周身的光荣,阖府的繁华,便是臣妾……都拜老佛爷所赐,圣上的隆恩。一分一毫,重新到脚,周大人都是服膺感念在心的。”说到这里,我成心深深看一眼致深衣摆下暴露的那截子足上的缎面圆口鞋,那是老佛爷的手笔。
“回老佛爷的话,养了三个月了,臣一看这小东西的繁华样儿,就晓得老佛爷会喜好的。”致深答道。
竟然晨起换衣误了时候的事,太后老佛爷也晓得,她还晓得些甚么?我的心一阵子颤栗,前面凉汗濡湿了衫子。
我忙屈膝温笑着不卑不亢的说:“启禀太后,太后这是讽刺臣妾呢。臣妾大胆,那里敢呢?不过是昨夜想到要觐见太后凤颜,又喜又忧,怕臣妾鄙陋之身,若进退有些话说得不当,反给周大人招惹来祸端。半夜难寐,吵醒了大人,便听大人给臣妾报告讨太后欢心的‘护身符’,一时听得兴趣颇浓,不知不觉就晓分离去,凌晨才入眠,便误了时候,大罪大罪。”听我缓缓透露,致深反是惊了,低声责怪一句:“漪澜!猖獗!”
我内心却不由严峻,毕竟是九五之尊的天子,在内里跪了如此之久,皆因太后在召见我们伉俪。传闻这位皇上是太后的亲外甥,先皇的亲堂弟。只是即位以来一力推行新政师法西方的变法,使得朝臣摆列新旧两派,母子也失和。
此言来者不善,我的心顿时一惊,这些闺阁琐事,如何太后尽知其详呢?我内心一动,不由想到了一人,慧巧。
一只金嘴儿金爪子八哥儿在金丝立笼里提上来,致深负个手安闲的畴昔逗着,只是那八哥儿侧个身子不睬他。
谁想太后却涓滴未曾闻声普通,还是大声的问:“铭哥儿呀,你这鸟儿调教了多久了?”
“噗嗤,”世人忍不住大笑,指了致深笑得捧腹。太后更是推一把致深骂:“你个猴子,常日里装个端方谨慎的模样,现在看来是更加的讨打了!”
屋内的氛围顿时严峻,一旁的肃宁嬷嬷都低头不语,安公公左顾右盼着一副故作的心不在焉的模样。致深又急于开口为我分辩,焉知现在他越是护我,老太后就越是起火。
正在谈笑着,内里安公公出去低声禀告:“老佛爷,皇上来给老佛爷存候了,在内里跪了有一盏茶的工夫了,见老佛爷正在欢心呢,不忍打搅。您看,宣吗?”
“你小伉俪混闹,拿本宫寻甚么高兴?胆小包天了!”太后竟然伸手去掐致深,只是隔了那长长的八宝夹套却不得力,只得换做拍打他身后一下。致深用心笑了微微一躲。
“给你鼻子就上脸了?出宫这才几年端方都健忘了?古往今来,多少因色伤身的?你如何也这般胡涂,闹出这类沸沸扬扬的事儿来。就连皇上听得都龙颜大怒呢。封疆大吏,如此孟浪情势,若不是本宫为你讳饰,你这顶戴花翎还保吗?”
安公公眯着眼睛瞧了我和致深半晌,那夺目的眸光幽幽的,似在表示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