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现在铭哥儿出息了,也懂事儿了。不是当年在本宫暖阁这炕上四周乱爬的娃儿了。”太后一句话,噗嗤一声笑翻了四下的世人,我也忍不住掩口,强忍了笑却也不得。
我的神采惨白,却瞥见致深向我投来的眼色竟尽是指责……莫非不是他?我满心疑虑,不知如何筹算。
致深还要辩白,太后却转过甚去,悠悠地看一眼安公公叮咛:“如何还不请皇长出去呀?”
目睹了帘子一挑,一片明黄色入眼,头戴六合小帽,身着衮龙袍的一人低头出去,撩衣跪地口声声道:“儿臣给亲爸爸存候,亲爸爸吉利。”
屋内一阵沉默,致深道一句:“老佛爷。”双手握住了太后的手哄慰着,太后哽咽着噙着老泪。
他看去颇是幼年,不过十8、九岁的模样,面庞上还透出些青涩稚气,同九爷怀铄年纪相仿。只是年纪悄悄,眉宇间尽是忧愁之气,涓滴没有怀铄九爷的幼年活力兴旺,反显出些颓唐的老成。
“老佛爷凤体安康。”那鸟儿不失时机恰到好处的一句话,惊得太后喜不自胜的逗弄它说,“呦,看这小东西,多灵巧呀。”
太后正在逗弄那八哥儿,手中的签子愣住,目光停滞,俄然一阵神采黯然,哽咽道:“如果先皇还活着……这孩子,也该是……”
我满心局促不安,毕竟殿外北风凛冽的地上还跪着来存候的皇上,太后只顾兀自追思旧事,可致深竟然也是不动声色,还是含了温温的笑意陪着太后说话。仿佛平常在府中的模样,斜欠个身子坐着哄劝太后,那副模样颇是靠近。乍一看真像慈母孝子,似统统都未产生。我却不无担忧的不时望望窗外方向,忧愁渐生。莫非这就是宫中的君臣母子?
眼看着太后已经同致深谈笑,母子情深,谈笑风声其乐融融,反是显得皇上是外人。致深虽不动声色,皇上的神采却沉了下来。
致深忙说:“皇上教诲的对,君臣之礼不得荒废松泛的。”
我一头盗汗涔但是下,濡湿后背,周身汗毛都要立起。这鸟儿如何会背这句诗,我同致深内室缠绵的戏语,更未曾说给旁人听,莫非是致深忽视粗心对劲失色了教给鸟儿去学,这可真是节外生枝呀。惊得目瞪口呆的不止是我,便是致深也惊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