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真是难为老爷了。”慧巧轻笑道。
“姐姐，但是出了甚么事？才我见我们爷同徐公公说话那神采不对。”我摸索问，只是这些话不便去问致深，勾起他的心烦。
时候紧急，需求样样俱到。一经动手，我才发明公然是不易之事。撤除了给皇上太后的贺礼由五姨太慧巧亲力亲为的筹措，其他给各位朝中亲贵的贺礼，样样都需我遵循五姨太的清单去安排。
城南登舟，官船一起北上，半途驿站停靠，只我和慧巧同住，致深都是单独就寝。
这不过是平常一双圆口鞋，乌缎暗花面儿，千层鞋底白绢纳的颇厚，虽是能看出很用心机，却也不见甚么与众分歧。想是官方的老妪，闲来无事都是为儿孙纳鞋底缝制鞋子的。宫里的衣履鞋帽自有用度，上有宫里的绣棚，下有江宁织造局，如何就劳太后操心了？如此大费周章，不远千里赐一双鞋给致深，反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我蹙眉深思，固然这鞋在凡人看来不过浅显之物，或许在老佛爷那边便是一番情意。如此说来，怕是这鞋的分量重令媛呢。
从她的话里，我大抵明白了这“赐履”一事的由来。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几十年如一日都是如此，我想来心下便是打动。
见我不解，慧巧随口轻描淡写道：“是太后老佛爷亲手给我们爷缝制的，年年正月必赏一双，只是本年的未曾犒赏。也不知是为何？”
“金辉在皇上面前告恶状，说我们爷有了谋逆之心，勾搭反动党，用心虚空了城门，放反动党入城来，开门揖盗。”慧巧一句话，我吓得一个寒噤。谋逆？这可灭门大罪。
我不明就里，只是暗觉此行不祥。致深却固执我的手黯然道：“一道入京吧，也给慧巧做个帮衬。”
她淡然一笑也不作答，只随口说一句：“爷这么率性而为，不知是怜你还是害你？”
慧巧点头道：“兴州出了乱党，我们爷好歹是守土有责呀，此次出师倒霉，总得跟朝廷有个交代的。”
“不全信？”我喃喃叨念着，寻味这此中的隐意，她唇角一提笑道：“便是常日里‘全不信’的太后，此次年节犒赏之物中，也少了一样。”
五姨太慧巧眉头一蹙好言相劝道：“爷，这个节骨眼儿上，老佛爷的赏都少了一样，终非吉兆，爷现在带mm入宫，怕是不当吧？”
“金辉那狐狸，究竟还是去皇上面前把我们爷给告了。”五姨太金饰包裹悻悻道。
退下时，我见慧巧面露难色，眉眼间模糊担忧。
我一惊，只是现在对她的话也不过听非常只信三分，便严峻地问：“姐姐这是何意？”
我不由问：“但是甚么紧急贵重之物？”
一阵沉默，她目色中迷惑难言，深思半晌颇是犯难地说：“俄然的就没了，终非吉兆。”
她将一个红锦包裹塞给我说：“这个你替他保管好了，随身给他带上。”不放心肠叮咛一句：“千万收好！但是比命都要紧的！”
我惊诧地问：“这可如何是好？但凭金侍郎信口雌黄，皇上就信了？”
慧巧鼻子一哼，苦涩道：“空穴来风，一定无因。幸亏皇上是‘不全信’，如果信了，怕现在传旨就是满门抄斩了。”
“船都安排妥了，大哥稍时同两位嫂嫂换船微服前行。前面五十里就出了泰州，从澧县到丰泽，比年大旱，颗粒无收。民变四起，怕是见到官船反招来贼寇。”怀铄的声音才落，就听致深嘿嘿的几声苦笑说，“我堂堂总督，北上朝廷，竟然都不敢抛头露面，还要隐姓埋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