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当中,竟是带错了路!侍从忙护送我向回跑,恰逢避祸的人如潮流涌来,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哭喊声中,面前一片混乱的灾黎将我同侍从们冲分开来。
“等等我,稍候……”我极力呼喊着,只是声音淹没在人流暗潮中。
“快走吧!”提刀的侍从们焦心顿脚地催促。我忙扶起她,只是三姨太双腿发软,已经难以快行。加上满地残雪结冰,路滑难行。
“我们老爷是大帅。”她笑笑自我欣喜着,我听得一阵心伤,鼻头更是酸涩。
她倏然一惊,继而涩声道,“这……这可如何好……”
泪水惊惧地涌出,惨象已使我目不忍睹。三姨太也看清地上,吓得浑身颤栗,喃喃着,“惨……惨了……”再说不出一字。
我才要起家,她一把抓住我的衣袖颤抖地喊:“不,我们,一起走。”
三姨太惶然无措,呜呜地哭泣:“mm,就依你,姐姐便听你的了。”
再看总督府的衙门口,大门大敞,横七竖八的尸身纵横,内心不觉一冷,总督府沦陷了。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细心的看清是我,抱住我呜呜地痛哭。她头发狼藉,哆颤抖嗦隧道,“八mm,一起,一起走。”
她一下瘫坐在地,浑身瑟瑟颤栗。那一刹是入骨的绝望,是临死前的挣扎。她双目板滞,“不能,不能死在这里……宝儿,宝儿如何办……”
“不,不,不是,我的帽子,我的帽子。”她爬在地上四下地接着暗淡的光芒寻觅,我一眼看到地上落的一个红色的虎头帽,忙奔去替她寻起,欣喜地奔去说:“三姐姐,但是寻这个?快,快起来。”
我又问:“安知街上就没有乱匪?”
我一阵欣喜忙向外冲,冲到巷子口,便看到一个熟谙的身影,浅粉色的大襟满绣了牡丹花,正急得扑在地上寻甚么东西。保护们亟不成待地劝止着:“三姨太,命都不保了,还顾甚么财帛?”
“走,快走!”我拉住三姨太在一片尸横满街中奔驰,跌跌撞撞拐过几道巷子,远远看到总督府前的街衢和御赐牌坊,枪声已是寥落,偶尔残兵奔逃。我内心一阵欢乐,到了,总算是倒了,我们逃进兴樊总督衙门,致深的官衙,便能够有官兵庇护暂避一时。风平浪静,便能够回府了。
慌乱中,扈从们分作三人一队,分头护送我们左突右闯,在一片混乱中杀出金府。我跟着保护们气喘吁吁地在冷巷中奔逃,满眼是地上横七竖八的死尸,魂飞魄散中,仿佛感觉本身一夕间跌下了何如桥,进了阴沉森的冥府。
她茫然点头。
我一起跌跌撞撞向前奔,竟不知奔去那边。定下神贴在高高的山墙下大口喘气,暮色冥冥中,发明沉寂的一条巷子中只剩我一人,我惊得四下环顾寻路,却见提刀的一队人急仓促从巷子口行过,惊得我闭目贴紧墙壁,恐怕被寻到。只不过一晃间,那侍卫的官服颇是熟谙,是总督府的侍从!
玉簪、金钗从我头上被狠狠扯下,撕扯头发时疼痛难忍,旋即身后又被狠狠踢了几脚,几小我骂骂咧咧了几句,大笑着拜别。
我扑在地上装死,也不顾了肮脏,倒在血泊中打个滚,让衣衫也染上污血。一手压了三姨太不准她转动,她倒也机警,惊得不敢出声。脚步声传来,公然有人走来,我一颗心提紧,身子竟不住地颤抖起来。我屏息,生生将那口气咽下,便感觉身后被重重踢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