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表白态度,她却涓滴没有退意,怕还是于心不甘。
我看她眉飞色舞的说着,涓滴不知其祸,“姐姐,太后宠任周大帅,可否请周大帅站出来讲句话呀?好歹他领了兵部尚书衔,举足轻重呢。”
公然,她叹口气道:“姐姐不知,皇上内心对周总督大人也颇是钦慕。无法周大人刚强不化,就连现在摄政王爷都首肯皇上的观点,恰好周大人还不肯摧枯拉朽的做一番奇迹。更不知他为何还害怕老佛爷的淫威,到处迎逢谨慎。莫非真是豪杰末路,美人迟暮?”她挑眼深深看我一眼,轻屑地一笑,似要等候我对这番话的大怒及不满,或急于辩驳,为周怀铭信回嘴甚么。
我第一次听到这段旧事,切身地产生在我枕边人身上。风雪交集上声倏然从耳边掠过,白皑皑的雪地上倒是血流成河。如一朵朵在暗夜绽放的玫瑰,妖异血腥。
我不由更是惊奇,贞妃竟然对我的出身了若指掌,同太后普通无二,我戋戋一弱女子,出身飘零惨过我的天下女子,何止千万,如何独我被她如此喜爱?怕是因为我身背工握兵权的周大帅吧?
我心一动一惊,陈年旧事被她说得如在面前。莫非她说的是致深?
她听我四两拨千斤的言语,顿了顿,睫绒一挑,颤栗间如蝶翼轻抖,斯须间,她眸光中含出几分笑意悄悄说:“贞儿尚未入宫,便曾听伯父讲过一桩我朝的奇闻轶事。”
贞妃娘娘的目光如见了鬼怪般的一抹惶恐,牙关发颤。
统统在我的意猜中,她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可我又如何送这尊神安然回府,本身满身而退呢?
“为了皇上,贞儿就是死也心甘甘心的。”她倒是慨然恐惧,一句话令我委实的一震。我对她爱恨不得,听她那毫无顾忌的话语,似拿我至心当作知己,我心内纠葛,忍不住拖长声音责怪一声:“娘娘!”
贞妃旋即感慨道:“皇大将这妙闻给贞儿时,也在感慨,可惜了如此一名心冷似铁的男儿,如何反是害怕太后的雌威,畏手畏脚,瞻前顾后的不敢向前半步?”
“皇上他那里敢有这主张?老妖婆一个眼神,他就吓得周身颤抖的。”她嘟哝着直言不讳,又一笑安然说,“姐姐莫要错会了意,今儿来同姐姐说这番话,不过是贞儿自作主张,皆因心疼皇上,想替皇上分忧解难。”
燕山大雪,懦夫解腕,那景象说不出的可骇。可她为何对我报告这个耸人听闻的事儿?
一阵沉默,四下沉寂,炭火盆中的银霜炭哔哔啵啵地响着,蹦出些不循分的火星。
她说:“说得是先皇十九岁那年,太后身边有位深得宠任的寺人小贵子公公欺上瞒下,狐假虎威秽乱内宫,干与朝政。小贵子公公的骄横赛过前朝的内监魏忠贤、刘瑾。那些年文武百官怨声载道,无人敢获咎招惹他。先皇多次谏言太后不得,反是母子为了这位小贵子公公生了诸多嫌隙。先皇正苦于无计可施之时,就采取了一名少年督抚大臣之计,请君入瓮。这少年督抚先是冒充鼓吹江南风景无穷,鱼米之乡充足,引了那寺民气机痒痒,蠢蠢欲动的要出宫先江南玩耍。请了太后的懿旨,不顾了祖宗立下的寺人不成出宫的祖训,亲身下江南去为太后采办锦缎丝绸。小贵子公公一起上招摇过市,人到了江南,就被这位少年督抚拿下。一日之间,宣读了早已备下的皇上密旨,将这无人敢惹的太后身边的红极一时的小贵子,斩立决于集市,一举灭了这朝廷祸害,太后闻讯已是回天有力。少年督抚此举洁净利落,举重若轻的一桩妙策除奸朝野颤动,被颂传为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