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血腥味扑鼻,胃中是一阵翻滚的恶心。
“三姐姐!三姐姐!不要,另有宝儿!你不能如许走!醒醒,你醒醒,宝儿他,还等着你回家!”我凄厉地哭喊,无助地挣扎起家,我抱紧她的尸身,那身子垂垂的生硬冰冷。
一粒雪花,从天幕最深处飘下。悄悄地,缓缓地,恰落在三姐姐的绒睫上,却不化,就那么悄悄地绽放着,像是人间最纯粹的一朵白花。
“老爷呢?老爷可回府了?”我惊得四下去看,死人堆里,眼睁睁看到三姐姐死时,一起死里逃生回府的路上,我心中曾对这个男人非常怨怪,毕竟他没能庇护我们。可现在听了狗儿的论述,我满心都是对他的担忧顾虑。
雪落,从天涯最深处沉沉落下,将曾经的喧哗与血腥覆在一片未知的红色天下下。雪落,悄悄地落,却掩不住那一片暗澹血腥,汨汨的热血如小蛇啮咬着,在雪花刚触到的一刹,倏然破裂了。
“三姐姐,三姐姐,你醒醒呀!”
我的心一紧,脸颊发麻,对峙对峙中。俄然她鼻头一翕,痛苦失声,奔来一把将周身污血的我抱在怀里哽咽着:“mm,你但是返来了,她们都说,见你被乱匪砍倒在血泊中,姐姐这内心……”旋即,便是一阵不成声的哭泣。
我的心一动,又想起那高大的身影,那在危难中抓紧我的大手。又听狗儿忍了悲声道,“谁想六姨奶奶才出了金府后门,就听人说,反动党抓了金侍郎吊在西城门,要活活吊死,六姨奶奶就发疯似的就向西门奔……前面的路都被尸身堵死了,可她谁也拦不住,又抓又咬,谁拦她她就要自戕,两名侍卫妙手只得带了十余名弟兄去随行庇护……也不知那些乱党如何认出了六姨奶奶,就大喊了金辉的妹子周……”狗儿说不下去,断断道,“两名侍卫妙手的尸身,已经在城门外找到。六姨奶奶,现在消息全无……”
我不熟谙路,也不知本身是人是鬼。我拐出几道巷子,终究看到了我熟谙的路,一起惶恐着疾走回府。府门口那冷冰冰的石狮子现在在红纱等的映照下都显得那样暖和,冻若冰柱的我周身是血的扑倒在周府大门上,竭尽尽力叩门,“开,开门!我是,我是八姨太。”
她闻听三姨太的凶信先是一怔,难以置信地瑟抖着唇,悲从中来般泪水旋即涌出,摇点头问:“这是如何了?但是真的?”
我是鬼?我是劫后余生的鬼,重返人间。哭,竟是哭不出的,只要泪水无声的落。方从地区间游历一遭的我重返人间,活着的人还是活着,逝去的人却只能安眠于凄寂的夜色中。劫后余生于我,是幸还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