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厚生这半会儿惦记前院之事,急得恨不能飞去看看才好,这般终究盼得蒲草和春妮过来,就赶快上前拉了自家媳妇儿扣问几句。
蒲草扭头瞧见猜出启事就主动开口说道,“刘大哥,贵哥儿年纪小,酒菜上怕是顾问不过来。这里先让桃花和山子看着,你回前院帮着号召下客人吧。”
后院帐房里,洛掌柜摆布开弓,一手帐本一手算盘,状似极繁忙的模样。但是守在一旁的小管事倒是最清楚不过,这老爷子一上午才核完半本帐,的确是前所未有的慢啊。
马车骨碌碌驶进了城门,转上大街,最后终究慢腾腾进了繁华楼的后门。几近是在同一时候,巷子里其他几家的小门却都悄悄翻开了。
孙掌柜闻言,嘴角儿下认识就抿紧了,挑了车帘向外看看远处熟谙的门楼,开口骂道,“另有二里地呢,着甚么急!赶得慢些,颠得我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狗剩仿似有些不耐烦,胡乱应了两句,就很快走没了影子。张二婶抻着脖子还在张望,却被张二狠狠扯了一把,恼道,“从速走吧,还看甚么?你本身生的儿子甚么德行,你不晓得啊?说是去找发财门路,不定又跑那里摸牌九去了。”
张二婶子听得儿子这般有志气,立时转了笑容替儿子紧了紧棉袄,叮嘱道,“那你去吧,但可要早些返来,别掉雪坑里冻坏了。”
张二婶子脑筋转了转,也觉刚才儿子的神采有些不对劲。再想想到手的银钱又要飞了,气得直拍大腿,“阿谁甚么掌柜给了他多少银子啊?这个败家小子,不交给我们,竟然又要拿去赌,这可如何办?”
春妮偏头躲过雪团,还是满脑筋问好,半点儿没猜出来。她追上前还要再问,蒲草倒是不肯多说,惹得她也抓了雪团打畴昔。两人就像小孩子普通,你来我往的打着雪仗笑闹起来,不到半晌都是沾了浑身的雪沫子。
蒲草也不打搅他们,顺手拎了个篮子,笑嘻嘻带着两个孩子四周遴选着摘菜。
山子和桃花听了这话,立时笑开了脸,上前一左一右抱了春妮的胳膊,小嘴里的蜜语甘言一串串就冒了出来,“妮子姐姐最好了,妮子姐姐最疼我们了。”
不远处的白云居酒楼人声鼎沸,小伴计们楼上楼下跑着传菜,忙得脚不沾地儿。大灶间里也是锅碗瓢盆叮当作响,不时飘出一阵阵诱人的香气。
小管事抻头儿向半开的窗外扫了两眼,笑道,“所谓体贴则乱,别说掌柜的您了,就是我们这楼里上高低下,自从凌晨听得繁华楼伴计扬着脖子放狠话,谁不是提心吊胆等动静呢。”
待得笑闹够了,跑进温室去,热气劈面扑来,两人齐刷刷打了几个大喷嚏,吓得闻声迎上来的桃花和山子赶快跳向一旁。
“您放心吧,小的早就叮嘱过了。”小管事一边替老掌柜续茶水一边笑道,“掌柜的,小的这几年跟在您身边也学了些识人的本领。小的瞧着那张家嫂子眼神儿很腐败,不像那种见利忘义的小人。也许这事儿,繁华楼怕是要白搭心机了。”
那小伴计镇静的神采通红,但幸亏还记得要先禀报给掌柜,抢着挤上前两步,笑嘻嘻说道,“掌柜的,刚才小的瞥见那孙掌柜的马车返来,就跑去偷着听了听。钱店主好似发了很大的火儿,把屋里瓷器都砸了,我还闻声孙掌柜的在告饶呢。”